詹淮秋哂笑一声,不说话,就这么好整以暇的看着身上的人,无声无息的折磨他。
“你放心,我不是趁人之危的人,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句话,”吴晓峰说的磕磕巴巴:“我妈刚丢下我跑了的那年,姑妈告诉我,心里有很多苦的人,只要一丝甜就能填满,所以我这些年一直在寻找那一丝甜,我觉得……我觉得……”看得出他是真的很难以启齿,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你就是我的那一丝甜,我只要看你一眼,心里就莫名其妙的被填满了,很满。”
詹淮秋一下就皱起眉来。
他没想到吴晓峰会说出这么不设防的话,这句话让说的人和听的人都很受伤,他觉得吴晓峰就像颗小草,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比什么都一无是处,但又拥有强大的生命力,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从他这些年的生活经历就能看出,这个看似浮夸嚣张的飞车党其实只是给周围人都营造出一个“别惹我”的假象作为保护伞,其实他还是个没完全熟透的半大小屁孩,外表有多坚韧,内心就有多脆弱,他的邪恶全是伪装给外人看的,他需要爱,也渴望爱。
这一刻,詹淮秋很想疼疼这只小土狗。
他伸出手,像宠溺小动物一样摸摸吴晓峰的脸,还是不说话。
吴晓峰受宠若惊,这是詹淮秋在清醒状态下第一次主动触碰自己,这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我姑妈还说,希望我不要记恨我爸,谁都会犯错误,正是如此,人们才在铅笔的另一头装上橡皮擦,因为每个人都应该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詹淮秋嘴角的笑温柔至极,轻声说:“你姑妈有没有告诉你,你再不去买菜,菜市场就收摊了?”
吴晓峰一窘,忙支起身子,瞧瞧自己不合时宜且斗志昂扬的大老二,悻悻的走去卫生间,自给自足了一把。刚才多好的氛围啊,怎么这凉水说来就来……
晚上吴晓峰做了个简单的两菜一汤,但问题来了,詹淮秋右手打了石膏,除了手指头哪里都动不了,所以——
“张嘴啊。”吴晓峰手里捧着饭碗,用勺舀了喂到他嘴边。
“哎呀我不吃番茄。”詹淮秋把头扭到一边,很抗拒。
“你不是说不挑食嘛,怎么又不吃番茄了?”吴晓峰不悦的拧起眉。
詹淮秋不以为然:“不吃番茄就挑食了?”
“哎哟我都舀起来了你就吃一口嘛,”吴晓峰央求道:“你不吃我就用嘴喂你。”
“你要是敢我就把你踢出去。”詹淮秋发现这小子有时候少根筋,油腻得很。
他没说错,吴晓峰真的不敢。
他讪讪的把那勺番茄吃了,又舀了点炖蛋拌饭,喂给詹淮秋。这回他倒是乖乖吃了,虽然他也发现两个人共用一把勺实在是暧昧,但还是那句安慰词……比这更刺激的事都做过了,共吃一把勺算什么。
伺候完老祖宗,吴晓峰给自己盛了一大碗饭,风卷残云把桌上的菜连汤带渣全吃光了。
“你怎么这么能吃?”他的饭量差不多是詹淮秋的三倍。
吴晓峰嚼着最后一口饭,囫囵道:“我长身体嘛。”
饭后的收洗工作理所应当交给小土狗,而詹淮秋也开始坐在餐桌旁翻看起卷宗。虽然他现在人在莲花乡,参加的是法律支援性质的工作,但原本在律所的工作还是没办法全部交给别人,毕竟他来前手上的刑案太多。
詹淮秋专注的样子很好看,那种不受任何打扰凝神沉思的神态就像个黑洞,简直要把吴晓峰吸进去。
他身边就没什么爱思考的人,说白了跟他玩的都是一群干啥啥不成吃啥啥没够的废物,小时候就没有一个学习成绩好的愿意跟他玩,他的世界自然也就不存在学霸,詹淮秋可以说是他长这么大唯一真实接触过的学霸、精英。
……还让他给睡了,何德何能。
詹淮秋老觉得有个B超眼在看自己,他翻起眼皮,果不其然,站在厨房的某人直勾勾的盯着他,不知看了多久,跟他眼神相撞后又像个被撞碎的玻璃瓶,手慌脚乱的收回目光,攥着抹布佯装抹灶台。
詹淮秋嘁笑,他发现吴晓峰就是个精分小土狗,明明一看到自己就馋的不行,跟黄鼠狼见到鸡似的,心里那点小九九也不外乎就是压着他狂干三天三夜,但有时候瞅自己的眼神又格外纯情,像个未开荤的小处男。
吴晓峰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觊觎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关键是,他真的喜欢男人吗,还是只是单一的迷恋老男人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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