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消失,关门的顿响传来。
她抱一抱自己。
有点冷。
不知过了多久,林稚陆续收到一些食物,全都是从后面的管道掉出来。有时候除了食物,还有蟑螂和老鼠,冰冷光滑的壳,温暖毛绒的皮,对她而言全是恶心的存在。
然而她也没得选,只能和这些丑陋的小东西当邻居。
完全看不见是在第三顿之后,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阻止她排泄。
季嘉言给的食物很少,两包小熊软糖,一包蓝莓夹心棉花糖。每一份食物都吃得很慢,在这里生存异常枯燥,咀嚼食物能消磨相当的时间。
nV孩肚子瘪瘪的,这么多天只小解过一次。
面前的易拉罐能收集房梁掉落的水。
大概一天一小口。
她不喜欢听水滴落的声音,但是更不想打翻易拉罐,连润嘴的都没有。
寂寞没有把她b疯。
nV孩只是在一点点积累的平静绝望中渐渐麻木,不想去管外面的人如何,也不想管季嘉言有没有被捉到,重蹈上一世的覆辙,再次亡命天涯,落下残疾。
很无聊的时候就弄自己的指甲,一点点咬,再一点点磨。
周而复始。
不肯停下。
季嘉言下来时,林稚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易拉罐里的水已经蓄满,但是她没有喝。这些水蓄满至少要三天,也就是说,林稚在断粮的情况下已经有三天没有喝水。
他想她可能Si了。
但还没发臭。
男生手搭在扶杆上,站一站,往下走。似乎预想过很多次看她尸T的画面,季嘉言脸上出现点不一样的表情,像是终于得到一件玩具也立马厌倦一件玩具。
那种纠结和厌恶,还掺杂着迷茫和不舍。
他拉她打结的发。
喊,“林稚。”
nV孩没动。
本来就细的指,枯柴一样搭在地上,了无生息。他碰一碰,似乎对面前的尸T有些着迷,跪坐在地,将人抱起,就这么圈在怀里一动不动。
他m0她脸,指腹或轻或重,描少nV的轮廓。
“你总是低着头,嫌自己不好看。”男生捻怀中人的睫毛,搓下一点残留的睫毛膏,声音很轻,“其实我也不好看……很不好看的,你应该看看皮囊之下的我。”
季嘉言抵住怀中人的脑袋,m0到nV孩脖颈。
虽然微弱,但还有脉动。
正疑惑。
瘦成麻杆的nV孩忽然暴起,手指朝他cHa来。被隐藏起来的那只手,指甲磨成锋利的形状,刺过来,很快就划破皮。季嘉言震惊过后,握住她细得不可思议的手腕,盯着锁骨上方渗出的暗红血珠。
沉声道:“你失明了。”
如果能看到,她一定会朝他脖子划。
而他现在当然也没机会说话——动脉喷出的血能S到屋顶,持续好几秒。要么Si于失血过多,要么被倒灌进气管的血Ye憋Si。
总之不会Si得T面。
林稚听到他说话,知道自己失手了。
身子一软,朝前扑去。
两人紧紧贴到一起,就像久别重逢的情侣。他把她的手绑起来,吊到房梁正中的挂钩。林稚身T晃一会儿,头重得厉害。
屠宰场有成排的挂钩。
每头猪在放血,去掉内脏之后,都有属于自己的那个挂钩。
她不是猪。
现在也被挂起来了。
林稚想,她在α眼里或许跟牲口无异。nV孩有点悲哀,渐渐的,这份难得的悲哀也cH0U离。她抬眼望着面前的男生,吐出口唾沫。
曾经黑亮的眼,现在像两个洞。
向来沉默的他抹掉脸上的唾沫,忽然说道,“我们本来该一起Si的,林稚。”
“……可是炸弹放到你家后,我又给安保公司露了信……我想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