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璨十来岁时,父母辞世。兄姊皆异母,各自为家,不愿接纳他。是以一直独居故宅。
鹤姬每遣两媪去为他清洗打扫,两媪匆匆去,急急归。问其故,乃答:“彼处蓬草如屋高,枯藤老树纠缠,鸱枭一唳,骇破人胆。”
荀璨再露面,仍着旧衣,却整洁多了。
雒下人重拾卖珠郎旧典,纷纷摇其舌,鼓噪如鸦。
鹤姬不自在,向其兄解释:“那日他听闻我好鼓瑟,便说自己也常抚琴,要与我作乐友。我当时想,若他琴理不俗,便继续往来。”
楚王问:“他琴理如何?”
鹤姬忍俊不禁,“他实不谙理弦。”
楚王亦笑,“我就说呢,这马医生也未免忒多才了。”
鹤姬又道:“我教了他一支小曲子。他只练了一下午,已得其味。”
楚王含蓄点评,“也是个聪明的。”
鹤姬明白兄长的意思,“我亦怕再上聪明人的当,但又实在受不了蠢人、俗人。他抱来那尾琴,看上去灰扑扑,像厨下的砧板,却是难得的古物。他们那样人家,不如此,大概也落不到他手中。”
楚王又问:“他肯不肯读书?”
鹤姬摆首,“他说做马医生很快乐。”
楚王点头,“太仆寺是个清闲部门,偏安于彼,非不佳也。当然,他纵有野心,亦不便此时显露。”又笑道,“朝野得知我家将嫁nV娶妇,又拿天子老大未婚怪罪我。你这段绯闻来得也巧,刚好替我解围。”
鹤姬道:“阿伊脾气古怪透顶,惟与花猫儿处得来。若能有个花猫儿一样的nV孩,他大约就愿意了。”
楚王听了,似有些感触,半晌问:“他和花猫儿,是不是过于亲密了?”
鹤姬睁大眼睛,“他们……花猫儿虽不知,阿伊总是明白的吧?”
楚王亦自检讨,“我实不该这样猜忌阿伊。”
毕竟是阿姁唯一的孩儿,也可能是他的血胤。可这继承了乃母无瑕容颜的少年天子,时时对他表露怨恨和敌意,让他明明想亲近,却不由得忌惮:他恨我。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