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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着金色蛇纹裹胸的女人接过封隋手里的邀请函,她扫了一眼邀请函就交还给了西装革履的封隋,声音中性而不失甜美:“您好,封先生,我是您预订的引导员,接下来我将为您提供宴会的专属解说服务。”
“不,不,你弄错了。”震耳欲聋的管弦乐声从门缝里泄出,封隋以为这场宴会跟之前的那几晚宴会没什么不一样,为什么会需要引导员,专属解说服务又是什么?“我从来没预订过什么引导员。”
他后面排了长长的队伍,礼服和西装交相错映,不停的有端着酒水的服务员穿梭其中。
“这里不会弄错,也许是您的朋友帮您预订了此项服务。”引导员说:“请问您需要我吗,如果您不需要我,可以拒绝此项服务。”
看到了客人的迟疑,引导员笑着说:“您看起来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特殊类型的宴会,我建议您接受此项服务,否则会在里面迷路的。”
“好吧。”封隋想到了迟朔,说不定迟朔也在里面,便问道:“你能帮我在里面找人吗?”
“我的荣幸。”引导员侧身道:“封先生,请——”
……
“货物1230号,E级。”一个穿着深红色制服的男人接过卡片,念出了卡片上的字样。
他看了眼面前的人,一个年轻人,黝黑的头发,简单的白衬衫和宽松型灰裤,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上去像个腼腆的大学生,但没有普通大学生会误入这里,穿成这样只为了服务里面人的癖好。
一个人走过来对他耳语了几句,这一次他的眼神变了,再次看向这个年轻人时,多了一丝考究。
“你确定?”他低声再次确认。
“确定,底线是留着他的命,最好也不要有肢体残缺。”
对话的声音虽小,在这处安静而逼仄的空间内仍清晰可闻,年轻人听到了以后无甚反应,只是被手铐锁住的手轻轻蜷了下手指。
“好吧,你领他进去。”
深红色制服的男人侧过身,打开了后面的狭窄小门,摇滚电音混杂着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的管弦乐,从里面的世界里倾泻而出。
随着小门的关闭,年轻人消失在了门后,“下一个货物,1231号,F级。”深红色制服男人对着联络器喊道。
……
看到门后的景象时,封隋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他愣愣地接过服务生递来的香槟,愣愣地环绕四周,他从没在上流社会的派对里见过这么多人,笑着、哭着、野兽一样吼叫着,难堪地挤来挤去,“哦,对不起。”一个穿着粉色礼服的深棕发色女人踩到了他的脚后跟,她身下的短裙像是从长裙撕裂而成的,她的法语发音十分优雅,只是她本人醉得不清。
“对不起,你真是个小可爱。”趁着封隋还没反应过来,女人把住他的腰,咬了一口他的耳垂,大笑着挤进了人群堆里。
“——等等。”封隋摸向耳垂,目瞪口呆地朝引导员说:“她刚刚叫我什么,还突然咬了我?!”
“这儿是铜牛赌场区,比较混乱,赌场嘛,您懂的。”引导员露出神秘的笑容。
“我不懂!”
“我带您去看看那头铜牛,您就明白了。”
封隋一头雾水地被带去了人群的深处,引导员驾轻就熟地从拥挤的人群里劈开一条畅通无阻的小路,直到那头巨大的铜牛真的展现在了眼前,封隋才相信这里居然真他妈有一头巨他妈大的铜牛。
这下他终于知道进来以后听到的奇怪吼叫声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了,是从这个铜牛的身体里,铜牛底部烧着旺盛的火,雕琢精致逼真的牛鼻环晃个不停,牛鼻孔里持续地发出兽吼,如同一头真正的发怒的斗牛那样。
火堆周围有防火玻璃遮挡,四周均是赌桌,引导员带他挤进了这群疯狂的赌客里,赌桌上摆满了花花绿绿的筹码。
“既然进来了,最好赌一把,随便赌点什么。”引导员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了三张绿色的筹码牌,交给封隋。
“四个!!”
“六个,不,七个,我赌七个,我听得清清楚楚。”
“十三个,十三永远是吉利的数字!”
“十个,相信我,虽然我第一次线下赌铜牛,以前我可是赢过不少次网赌,隔着屏幕我都能数得出来!”
周围赌客们的癫狂声音交杂在一起,吵得封隋脑子也跟着嗡嗡响,铜牛和怒吼和鼻环晃动的清脆交击声仿佛某种地狱的奏乐,他只能也放大声音,用几近吼的音量拿着绿色筹码牌对引导员说:“赌什么,他们在数什么————”
“数小牛。”引导员挽住封隋的胳膊,甜美的声音凑在封隋耳边,“把人投放进这种特制的铜牛里,再以火烘烤铜牛底部,他们会疼痛难忍发出叫声,声音透过铜牛的鼻孔传出,会让铜牛发出这样的类似牛吼的声音,不同的人数发出的声音也不太一样,封先生,我们赌的就是现在铜牛里究竟有多少个人正在惨叫。”
……
绿色的圆片筹码散落一地。
一个趴在地面上的人,下身赤裸,腿间的精液凝结成了白斑,红痕遍布,上身只穿着宽松的白衬衫,在脖子系着的铁链引导下跪爬过去,叼起了其中一片绿色筹码。
然后他的头发被人扯起来,苍白的脸庞暴露在灯光下,睫毛纤长柔软,根根分明。
眼睛下仍余有泪痕。
“这婊子真不错,被轮的样子更漂亮。”扯头发的男人对前面坐在沙发里的人怪笑着说,他抽出那片代表着一万元的筹码,随意扔给了旁边一个侍应生,侍应生受宠若惊地接住了这片沾染了口水的筹码。
“玩另一个游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