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米卖弄了一句从推特上学来的话:“中国处处是金子。”
“Joker一定能从中国挖掘到金矿。”麦克斯意味深长地道,“外籍身份在中国比较方便,可以做到中国人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
“yes,我去欧洲玩从未有过在中国这样的体验,中国人民很热情,我没有感受到一点儿歧视。”罗米高兴地和麦克斯碰杯,把杯里的香槟喝了一半,用手肘推了下封隋:“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虽然我理解你平时也很沉默,但这是社交场合,这样不礼貌。”
罗米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他这人就是这样,不喜欢说话,他是个很神秘的人,像个连环杀手。”
封隋:“……他不擅长比喻,不要误会。”
迟朔收到了麦克斯的眼神示意,向封隋举起手里的高脚杯,“封先生,故人重逢,敬您一杯。”
他的语调淡淡的,没有什么重逢的惊讶或激动,更不像封隋那样明显地呆怔了片刻,复而在眼里掀出惊涛骇浪,生怕别人看不出他对这个老同学的特别心思似的。
当然,在人际关系上神经大条的罗米肯定是看不出的,老奸巨猾如麦克斯,一下子把情况构想了个七七八八。
没人知道麦克斯心里正盘算什么,麦克斯的脸上仍挂着得体的微笑,看上去就是个无害而睿智的中年人。
玻璃杯口碰在一起,碰得封隋心里也响了一声,待迟朔喝尽了杯中剩余的酒,封隋才跟上,也喝尽了杯里的酒。
“不喜欢说话。”迟朔舔了下唇边的酒液,湿润的唇微微透出一点亮,“这可不像我从前认识的那个封隋。”
名字被迟朔从口里吐出来,轻轻飘飘的,封隋的心里在瞬间填满,又蓦然空落。
他的态度竟真和普通的老同学见面一般,好像把过往种种都揭了过去,毫不在意。
“你也变了很多。”封隋压抑着想要去触碰迟朔的欲望,说道。
变得他竟不敢在第一时间认出来。
“七年了,有变化很正常。”
是七年三个月零四天,封隋在心里补充。
他回忆着从前,算着他们分离的年岁。
是2668天,迟朔默默地想。
从退学那天起,他度日如年。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纠缠了太久,这下连罗米都发觉了这两个人之间不对劲的气氛。
“嘿,迟,你也是被邀请上船的吧,你从事什么行业?”罗米无法口齿清晰地说出中国人的名字,所以只喊了姓,他试图打破快要僵硬的气氛。
封隋的目光也闪动了一下,他确实也很好奇,迟朔的近况,迟朔的工作,迟朔的……感情生活,要不是碍于罗米和麦克斯在场,他可能会忍不住一股脑地问出来。
迟朔捏着高脚杯的手指因用力而曲起,手背上的细骨顿时凸显,他垂下手臂,把这些都藏去腿侧,脸上挑起一抹淡笑,看向麦克斯。
麦克斯饱含深意地瞥了眼封隋,用英文道:“他是一只金丝雀。”
“金丝雀,鸟?”罗米不明白这里头黑话的涵义,问:“卖鸟的?”
麦克斯颔首:“卖鸟的是我。”
金丝雀在暗黑畸形的淫秽产业中被用来特指最上等的whore,这种whore一般都有强大的势力或金主依靠,不会随便接客,只有上层世界才有资格享用。
嘉莉号上,这样的“交际花”的数量仅次于客人数量。故而,嘉莉号被上船的人们调侃为“佳丽号”。
封隋和罗米一样不懂黑话的意思,但他比罗米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个词汇的别有深意。
尤其是麦克斯,那个中年男人眼里的玩味,让封隋看得心里如同憋了一股沉闷的气。
自从迟朔离开后,他再也没碰过别人,再碰别人只会让他恶心,他以为他修成了清心寡欲的性子。
看到迟朔的那一秒,所有的清心寡欲都见了鬼。
“我会提供一些特殊服务,只要你们有需要。”迟朔说。
罗米张大了嘴巴,好似个被填食的大白鹅,封隋则立在甲板的栏杆边缘,海风吹得他没固定好的头发歪七倒八,长开了后的他脸部线条更加硬朗,也比之前瘦削了很多。
早已高高举起的铡刀终于砍了下去,砍得心脏血肉模糊的痛。
“……什么意思。”封隋哑着嗓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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