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磐了解江衍。
他总觉得这梦没有那么简单，可这事儿也的确不能摆在明面上问。
怎么问？
我昨晚做了和你有关的春梦，是不是你搞的鬼？
这是个没有意义的问题，甚至没有问出口的必要。
惊起的男人起身换洗了衣物，眺望遗境瞬息万变的灰色天空上缓缓跃出的一轮红日，按着额角感到了些许久违的头疼。
他大概知道江衍突然发难的原因。
进遗境前两个月，他跟江衍说，打打杀杀的日子过累了，自己也到了成家的年纪，想找个女人凑合过日子。
当时江衍是什么表情呢？
江云磐手指搭上眉心，回忆。
长身玉立的青年先是一怔，然后挂上完美的温柔笑容，说：
“为什么成家一定要找个女人结婚呢？”
详细来讲，江云磐其实是回答不上来的。
“为什么不呢？”
他选择这样反问。
江衍的回答是一个更加完美的笑脸，然后这个话题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想来，那种“完美”就是一种破绽。尽管在商会中，江衍那张温柔沉稳的假面已经佩戴了许多年，可那个被人刻意锻炼过的毫无瑕疵的笑，怎么会出现在弟弟和好事将近的兄长之间呢？
大概是被他的话戳痛了，只能下意识露出最千锤百炼的表情展示给他，好掩藏掉真实的情绪。他当时没想过江衍爱慕他的可能，自然没去追根究底。
江云磐试着站在江衍的角度去理解江衍。
可他理解不了。
为什么不呢？
他已经不年轻了，同龄人更是大多数连孩子都有了，他觉得玉小楼算他的女伴里最听话最舒心的一个，自然而然地想更进一步，感觉长期维持这种关系也不是不行。男人事业有成之后和女人结婚，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虽然他这些年都没遇到过真正动心的女人——好吧，可能他的恋爱观确实有些问题。因为前半生的生活重心都在事业上，江云磐忙着迁航线忙着吞并商路忙着扩展实力，白天基本都跟江衍和张明俊待在一起，只有实在压不住火的时候才会找个看起来顺眼的姑娘来段露水姻缘，而且大多是一夜情。
这很正常。
当时旗云商会刚刚建立，他要么在修炼要么在忙商会的事，那些攀附他的女伴在工作这方面往往和他没有共同语言，和他有交集的女性又跟他一样少有时间缺乏的时候，自然就不会额外空出时间培养感情。
于是，等到后来不忙了，跟了他的女人也基本都是走肾不走心的类型，只会在他闲暇时被他带出去参加一些必须带女伴的宴会，一边用美貌和撒娇全了他的面子，一边给自己捞好处求些资源。
女伴没心思，江云磐不会强求，这才拖到了现在。
江云磐觉得，自己的想法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反倒是江衍和张明俊，为什么会喜欢上男人？为什么会喜欢上兄长？
虽然他们并不是同胞兄弟，但共事多年，情谊深厚，他自认对二人关爱有加，他们对他也诸多濡慕，三个人彼此都是最重要的人，就算江衍一开始对后加入的弟弟颇有微词，但也在常年累月的相处中慢慢软化态度，虽说他能看出来心底还是多少有些不喜，可要是张明俊受了欺负，他定然第一个下手报复。
这份情谊是什么时候变质的，为什么他一点苗头都找不出来？
涉及到自家兄弟，杀伐果决的江云磐难得感觉到些许迷茫。
他完全没想过男人还会喜欢男人，无法理解，未曾留意，自然也不能共情。
抱着忧虑，江云磐配好压制蛊虫的药，筹备起新一天的遗境探索。
……
浴桶里蛊虫彼此勾动产生的欲望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第二次发作的时候，那汹涌的欲望让江云磐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意识径直陷入了黑暗。
等他再次昏昏沉沉地醒来时，面前是莫名熟悉的修罗场。
张明俊凭借着狗一般的嗅觉抢先一步叼走了意识不清的他，而比起又被狗弟弟日了来说，更糟糕的是眼神阴冷的江衍来迟一步，看着滚做一团的两人好像要杀人。
“嗬……啊……”
江云磐这次学聪明了，率先挣扎着往外跑，然而堂堂八尺男儿却被后面两人扯着脚踝拉了回去。
还很疼。
尽管江衍有扩张的意识，但是耐不住两个人的尺寸都不算小，手软脚软的健壮男人被皮肤雪白的青年压在身下，饱受摧残的后穴艰难地吃着青年颜色青涩的阳具，长眉一阵抽动，痛的同时又很舒服。
火在全身蔓延。
江云磐低低地呻吟着，看着张明俊像条委屈巴巴的大狗，被江衍挥开之后又锲而不舍的扑上来，拥着他的肩脊舔来舔去。
这到底是什么蛊。
临出发前，他明明拿出了压制蛊虫的常规药物……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