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停下了动作,乜斜眼前极为自信的男人,沉思斯顿,才勾唇轻笑开口:“哦?3p?”他的剑眉轻挑,似好奇似轻逗。
男人以为他是来了兴趣,眼见有望,立马兴奋得摩拳擦掌,回道:“对对对,如果你觉得还差了点,我可以再叫个小姐来。只不过这个费用嘛……得我们两个平摊了,你看——这事行不行?”
他昂起头,舌头还时不时舔舐唇便的嘴角,如同扎窝在垃圾场里的老鼠,正翘首以盼期待着人类的施舍。
“小姐?”
“是南城沪夜的坐台小姐,那里的小姐不仅长得好、技术棒,个个还是没毛的鸡。那滋味……啧啧啧,兄弟我啊永生难忘!”
说着说着,男人还真闭上了眼回味。
南城沪夜KTV是出了名的卖淫窝,周言又怎会不知道。里面的坐台小姐之所以出名,不是因为漂亮和技术好,只是因为她们年轻。
前几年南城沪夜就被当地扫黄大队给端过锅,获网的小姐年纪最小的只有十岁,最大的也仅二十七岁。而那位二十七岁的女生通过口供交代自己已经在这家KTV做小姐有十五年了,逼迫她成为小姐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亲生父亲。在成为小姐之前她也早不是处女了,因为从小继承了妈妈的美貌,她清纯可爱的外貌被自己的父亲盯上,所以从她八岁起她便知道如何用男人喜欢的床上姿势去满足她的亲生父亲。
听说,被抓获的那一天,女人没有哭,而是极为冷静地和警察说能不能给她一件衣服遮一遮。她的身上有不少的烟头烫伤疤痕和被皮带抽伤的条痕,女警官问她疼不疼,女人只回了一句,她早就不知道疼是什么感觉了。
那时候的周言听到这件事后,便一直在思考一件事,她真的不疼吗?想了许久他都未想清。直到他在楼道瞧见花姨的女儿时,她身上细细的尖头高跟和紧身的吊带包臀裙,走起路来故意一摇一晃夸张的身姿,让他想通,其实不是不疼,只是心里有更大的疼痛麻痹了她。
这勾起了刚刚他在车里和秋橙的对峙,他心里的烦闷如潮水般再次涌上,他甩了甩烟,把烟头燃尽的灰给甩下去。此时他的语气已经没有前面的好了——不耐烦、暴躁都是他一贯的通病。
“要真有这么舒服又他妈来找我玩3p,滚去南城沪夜不就好了。”
“哎哎哎——兄弟你这就不懂了,男人嘛,总该喜欢新鲜刺激的。你刚刚在车里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想必那妹子肯定靓水得很吧!女人可嘴馋得很,一个肯定满足不了她的,不如让我也来来!让我瞧瞧是怎样的妹子让车都震得如此厉害!”
男人越说越兴奋,就连手都忍不住伸向裤裆当场拉开裤子拉链。
周言的怒气已经达到了顶峰,所以当男人把刚拉过裤链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时,周言忍无可忍。他反手把烟按在了他的手背上,男人毫无防备的被他的烟头烫疼,他尖叫骂娘地抽开自己的手,周言最后一根烟浪费的跌落地上。
他烦躁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抚走男人留下的肮脏。又冷眼旁观的盯着狼狈乱跳的人,冷淡说:“真有这么疼吗?不就一根烟吗,瞧瞧你,被烫一下都成乱串的狗了。”
那人呲牙咧嘴的,抬手指着周言的鼻子破口大骂:“操你妈逼的,你他妈竟然敢耍老子!你他妈知道老子是谁吗?!信不信老子找人把你砍了!”
一直呆在车内的秋橙听到了动静,打开门想察看情况,可车门刚被打开,她露出的半个身子立马被扔飞来的黑色外套给套住了,熟悉的味道萦绕在她的鼻间,她的心跳不可预料地漏了一拍。
秋橙想要扒拉下来,手刚抓在外套上,就被站在一旁的周言呵斥住了:“出来干什么?想出来被操吗?!还不给我滚进去!”
秋橙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有些愣住了。
可耳旁又传来了一声不属于周言的叫骂声,“呵!这么保护你的小妹啊!你等着,等着老子找人绑了她,我要在你面前亲自上了这个骚逼!我要让你看看她是……啊——!”
男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抹急骤的黑影重击到地。周言大身板,糙力气,趴在地上的男人压根就不是他的对手。周言沉着色,眼里是嗜血的野,他被惹怒了,如同被挑衅了威严和地位的狮子,低着头睥睨哀嚎的男人。
他明显还没有搞清状况,他只觉得自己右半边脸已经麻痹了,似乎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令他质窒息恐惧的黑影还在朝他慢慢逼近,他边捂着脸边朝一旁爬去,试图逃离周言的接近。
周言冷笑着,腿轻轻前后晃动,鞋底擦过粗糙的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男人感觉这鞋擦的不是地而是他。
“你是谁?你继续说啊,我又没说不让你说。我倒真要看看是你兄弟的刀子来的快,还是你跟我进局子来得快。你放心,我可是守法的公民,别担心你会暴尸街头的,我会贴心的给你打个120,然后再去自首。至于你的那些兄弟嘛,想要砍我得到局子里找我咯。”
“臭小子…你、你你你……”
男人坐起身子拼命地往后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腿软得不行,压根都站不起来,支支吾吾半天硬是吐不出什么好话。
周言被他逗乐了,忍俊不禁,可眉眼的寒意依旧没有消散,笑起来反而更加可怕。
他蹲下身子,依旧比男人高了一大截。
“我什么?不是想叫人砍我吗?我不就在这儿嘛,来呀。”他不停挑衅着。
男人盯着他深邃冷淡的双眼,心底诞生出寒意,倏然蔓延至全身。他心里防线准备在周言不停挑衅的话语中一一抨击、奔溃,他奔溃地大叫着从背后裤头中抽出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朝周言刺去。
“去死吧!”
周言没料到他会随身携带刀,没来得及找东西防身只能踉跄起身、后退,他抬起手臂去抵挡就如同鸡蛋碰石头般,自不量力。
锋利的刀见骤然划破了他的手臂,凶恶的纹身顿时绽出血色的花,皮开肉绽的痛感使周言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小心!”刚把衣服拿下来的秋橙瞧见如此惊心吊胆的画面,心顿然一悸,几乎是尖叫地喊出这句话。
看到周言被划伤,她想要跑上前,却被周言一声吼在了原地:“别过来!想死吗!”
周言扭回侧过的脑袋,捂着受伤的手臂,连连后退,和那人拉开一段安全的距离,他低眸察看自己的伤势,正在喷涌而出的血流正暗示着他不太好。
周言咬牙切齿,“他妈的。”
真是大意了,没想到这混小子还真敢带这玩意。
碰上了不要命的。
男人瞧见周言退让,心中立马有了底气,大笑着站起身,手里还在不断挥舞着沾满周言鲜血的刀。攻守变换,使气氛紧张了起来。
男人不停冲他叫嚣着,原本怯懦的脸此时此刻正彰显洋洋得意的神色。
“来啊,你不是很牛逼吗!看老子不砍死你!来啊!”
周言停车的地方很偏僻,到了晚上路过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此刻想要叫人来帮忙简直是妄想。
把希望寄托于别人身上是最为可笑的,求人不如求己,能救他们的也只有自己。
周言和男人周旋着,他一退男人便急于跟上来,他便尽量退到离秋橙远的地方。
秋橙虽被吓了一大跳,但周言的动作她自然是察觉到了,她也明白周言的想法,她屏住呼吸,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躲到车的另一旁,用车体掩身,她想着让自己死也不至于太惨。
她之前也是报道了不少凶杀案,那些被人砍出脑组织,砍破头皮的可不在少数。
她是个人,再怎么坚强但面对人的死亡都是怕的,人类在面对同类的尸体多多少少产生莫名恐惧,更别说她在面对自己的死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