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橙特地先把一袋垃圾放到门口,想着自己把一切都收拾好了,出门买东西时顺手把它带上。
没想到她一弄就弄了半个小时,等她磨磨蹭蹭地把房门带上时,却发现放在一旁的一袋垃圾早就不见踪迹了。
却发现周言再一次从楼道里走出来,宽厚的肩膀,修长的双腿,粗犷的平头和松松垮垮的衬衫而展露出有力的胸膛,无疑不再勾引着秋橙的全部视线。
不知为何他一出现,楼道显得更为狭小了,似乎不需要两人过多贴近,她都能嗅到仿佛镶嵌在他身上浓烈的硬中华香烟味。
闭塞的楼梯道让秋橙的呼吸急促起来,她条件反射地屏住了呼吸,她视线转落,停留在他挽到臂中的衣袖上,不规则的衣服褶皱好似川流的河流,她抿着唇,目光在无声中滑过他青筋凸起缠绕的手臂,最后驻于他手上拎着的几个袋子。
她下意识询问道:“我的垃圾是你帮扔的吗?”
周言没有因为她下意识柔软地话语而出奇的停下脚步,他低着头,单手从胸前的衬衫口袋掏出烟盒,手法娴熟地从中挑出一支烟叼在嘴里,他边走边用打火机点火,星火随着啪嗒一声从火机口中窜出,如同一条迅猛的火蛇跳窜而出,朝秋橙威胁着吐蛇信子。
渺渺火星于笼罩的昏暗楼道中是不可多得的诱惑,它勾勒出周言硬朗又朦胧的侧颜,秋橙盯着他高挺的鼻梁和微红适当的唇形,不自禁地眯眯了眼,眼波婉婉流动,是在无声中欣赏他粗糙外表下少不了的英气。
他沉默时是幽暗宇宙中寂寞飘荡的原石,漫无目的地寻找落地点,谁也不知道这颗沉重又可怕的原石会在那里沉落,所以一直猜索,对他期待且畏惧。
在秋橙的注目下,他走到了门前,再次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大串钥匙,叮叮当当的动静打破楼道里的沉寂。
他侧身,低头正在从手上众多钥匙中挑出自己需要的那把,秋橙可以清楚看到他紧蹙的眉头,带着不善的戾气。
他的嘴里还叼着烟,他沉着嗓音,略有些不耐烦的开口:“鬼知道呢,说不定被狗叼走了。”
“这里哪来的狗?”
“大把多,你没看到不代表没有。”
“……”
秋橙哑然,明知这是狗完成不了的任务,但周言不承认,她也没办法继续掏下去。
这男人复杂又矛盾。
做了好事对于他却像犯了罪,打死都不愿承认,反而爱展露自己凶恶的那面,希望以此恐吓所有人。
钥匙插进锁孔扭动的声音清晰落地,男人背对着她,宽厚的肩背如同一座大山,威严不动。
周言走进屋子里却没急着关门,而是面对着秋橙把袋子放下,秋橙这才看清袋子里的东西——是他买的菜。
难不成这男人在家都是自己做饭的?
她轻嘲的挑挑眉,她还以为像周言这样的痞子只会去大排档撸串喝酒,现在看来不会做饭的只有她自己。
周言伫立于门前,眼神中裹挟着不明意味的慵懒和审视,就在秋橙很疑惑他的行为时,他抬腿朝她走近,右手却从自己另一个裤子口袋伸进,最后在两人相距一米的距离停下,他那只手微微一抬,一条纯白色的内裤从他的裤子口袋中抽出。
他只用一只食指勾住边缘,挂在他手上的内裤在沉寂的呼吸声中微微晃荡,成为了引爆秋橙的导火线,她心顿时一滞,看向它的眸子空洞又震惊。
因为周言手机勾着的不是别人的,正是她前天挂在卧室阳台上的。
一瞬间,暴怒地从他手里夺过内裤,怒视还有些漫不经心抽着烟的男人,咬牙切齿道:“周、言、我、操、你、妈、逼。”
周言听她的叫骂感觉耳朵有些痒,他揉了揉耳,敛下眉目,手捏着烟体、抽出,混浊缈烟从他嘴里争相夺出,秋橙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能清楚听见他轻笑。
心里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直接扬起手给他一巴掌,可是她心里明白,她打不过他的。
如果这个混蛋真想对她做些什么,她毫无还手之力。
“秋橙你嘴巴就不能吐出点干净的话吗?你有鸡吗,能操吗?我他妈好心帮你要回来,你就是这么对待帮你的人?”
他一句一字、一步一步逼近,烟雾跟随着他的步伐压迫着秋橙,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凶像吓到了,她有些腿软,双腿不自禁地默默退后。
她的视线和男人搅缠,滞静的空气中迸发带电的火花。
她似乎被男人深邃如幽山的眸子给勾住了,直到被逼到了自己家的家门前她才堪堪缓过神来,可周言庞大的身子已经压到了她的身上,秋橙连忙腾出手格挡在两人之间,以此拒绝周言继续向前地攻势。
周言没给她反驳的余地,瞬间抓紧了她还紧拿住内裤的手,他的大手缓慢收紧,罩住她轻微颤抖的手上,她的手微凉,而周言却是炽热的。
他低下头,两人的距离再次缩短,他身上的烟味让秋橙喘不过气来,他幽幽的声音落在秋橙的耳畔,使她身体忍不住战栗:“你知道我怎么拿到你的内裤的吗?我下楼的时候看到一个老大爷从三楼窗口用挂满蜘蛛网的木棍勾着你卧室阳台上的内衣内裤,他起码尝试了五次,可惜这个死老头手脚太笨了,每一次都勾不下来,还有一次还把其中的一条内裤给勾落下来,你说巧不巧它就正好落在我身上。你猜猜,如果那死老头勾成功他会拿着你的内裤干什么?”
秋橙听着他的话,胃里一顿翻江倒海,不用猜,她也知道如果勾到了她的内裤会被拿来干什么。
周言瞧着她略微惊恐的眼神,满意的勾了勾嘴角,秋橙身上感到了轻松,周言退了几步。
“秋橙,你不是挺牛逼的吗?继续说啊,刚刚说什么来着,操我什么?嗯?”
她背靠着冰凉的门,心里波涛汹涌,她盯着眼前邪笑的男人,心里五味杂陈。
她不明白周言到底想要干什么。
攫住内裤的手暗暗收到了身后,她强装镇定,勾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抱歉…”
周言故意装傻:“什么?我没听清。”他的眼里全是戏谑,燃烧殆尽的烟头化作了灰,飘落在他光亮的皮鞋上。
女人的视线恍惚不定,却被那轻飘飘的烟灰给吸引住了,她平日虽硬气,但遇到是自己错的事上却软包得不行。
“对不起,我误会你了,我还以为……”她目光飘忽,落在了男人的脸上,她心头再次一滞,话却说不出口了。
因为周言刚挑出她内裤的时候实在是太像凶杀案里的变态了,说不怕是假的。毕竟一个又高又大的男人站在她面前,手里还拿着她的私密物件,怎么想都不会是好事。
“以为什么?“他再次靠近,令她窒息的烟味再次扑面而来,她的双腿却像灌了铅,沉重得抽动不了。
她突然忆起就在刚刚,他那双带着茧的大手轻轻松松罩住她的手的感觉,藏在身后的手背上似乎还残留着属于他身上的余温。
像是冰冷暗夜里一簇温热的火苗,慢慢蔓延她的全身。
“没什么。”她撇过头,不愿再和周言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