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宸微喘着摸摸他的脑袋,哄道:“太晚了,先回房吧?”
墨玉却皱着脸一把抱住了他的腰,打了个小酒嗝:“不、不行,师父不能走…”司宸有些哭笑不得,不知对方怎么就理解成了他要走。他只好又哄着说屋里还留了酒,墨玉这才有些高兴的拉着他就走,脚步踉跄间还差点摔一跤,被他半扶着回了屋。
但墨玉只喝到了有醒酒功效又加了蜂蜜的玉曦花露,喝完就被司宸哄着睡下,却缠着人不让走,非要他陪着,不然就不睡。
“师父…骗我,现在还要…把我丢下……”
墨玉断断续续来来回回说着这几句,将他拽的很紧,神色间都是委屈和央求,司宸心一软,一不留神就被拽倒在榻上,直跌进他怀里,被他一揽一推便一同躺进了被窝。
他还很开心的埋在司宸颈间嗅来嗅去,整个人都被他牢牢圈在怀里,像得了什么珍宝似的,这里摸摸那里蹭蹭,司宸都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墨玉幼时。
后来木天蓼的劲儿一过,他就开始打瞌睡,一脸困倦还不愿闭眼,生怕司宸走了似的,司宸只好揉着他的豹耳轻声说:“睡吧,师父不走。”
墨玉又打了个哈欠,面上的红晕似乎被屋内的暖意熏染的更加浓丽,眸色却是明亮深沉的墨色,即便处于醉酒状态,但被这双眸子注视时,依旧能感受到里面灼人的温度与幽微的情愫,万般无法吐露的心意都盛在了这墨潭之中,令人心头悸动。
司宸的心跳也跟着有些乱了,对方却缓慢眨了两下眼睛就听话的阖上了,搂他搂的更紧,长长的豹尾绕着他的足踝,半张脸都埋进了他的颈窝,没一会儿便安静了下来。司宸手中却还握着对方毛茸茸的一只耳朵,看着他英朗微红的脸出神,也是在此刻,墨玉突然低声呓语:“师父…我好喜欢你…”
“唔…可你…总不答应……”说着,他又轻蹙了下眉,颇有些难过的喃喃了一句。
司宸眸光微动,想起那夜墨玉对他说的话,还有那个一触即分的吻,独独忘了自己那时要说什么了,也许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所以才会被墨玉打断吧。
他那时的确被吓了一跳,又有些思绪昏沉,一时无言,想要斟酌词句回应,心中却是纷乱一片,以至于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就那么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了。现下想来,尤觉不妥,对墨玉来说也实在委屈,连在梦中都念念不忘。
但为何没答应?是觉得不合伦常,还是怕对方只是产生了错觉?
毕竟墨玉从幼年时便已跟着他了,他们形影不离、日日相伴,甚至比其他师徒都更加亲密无间。时日一久,自然会生出不同的感情,可墨玉他一生还长,还未遇见过多少人,怎就能笃定了自己呢?
可当时自己的心分明也乱了,甚至默许了那逾矩的亲吻。
司宸又想起那日自己命悬一线,却见墨玉突然出现,不顾一切奔向自己,心中除了感动似乎还有些别的。当他看着对方为他心疼、为他失控、最后紧抱住他落泪时,心中那种奇怪的情绪也越发浓烈,那时他才发觉,自己在对方心中究竟有多重要。
只是他从未体会过尘世情爱,并未及时辨明那股从心底流露出的情绪。
有些感情,也许真的会在还未察觉时便已悄然滋长,等真正意识到时,那颗种子早已长成了参天大树,无论如何都再无法撼动,亦如墨玉每回注视他时的热切坚定。
换作任何一人,都不会辜负这样一份心意吧。
司宸又捏了捏对方柔软的耳尖,神色柔和的垂眸看他,轻轻伸出双指揉去他眉间的褶皱,低声说:“让师父好好想想。”
身旁的人似乎也听见了,终是安心睡去。
墨玉醒来时,天已蒙蒙亮,被窝里只剩他一人,只有枕边还留有一丝浅淡的玉曦花香。
他按了按还有些发懵的脑袋,昨夜零碎的记忆才逐渐回笼,瞬间让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他昨夜好像……又吻了司宸,还非要抱着人家一起睡,后来…后来还做什么了?
墨玉有些懊悔的捶了自己一下,早知昨夜就不喝那么多了,具体的事他根本不记得多少,但愿没再做什么让司宸笑话的事。这么想着,他便准备下床找水喝,却看到床头的小桌上已放了一碗玉曦花露,是司宸准备的。他心中欣喜,捧着就一口气饮尽了。
等到他洗漱完,才发现自己的环首刀上多了一样东西,应是昨夜司宸未来得及赠他的生辰礼。
那刀柄的圆环处正坠着一枚做工细致的墨蓝剑穗,他指尖轻轻一拨,光滑的流苏便在晨光中隐隐闪烁着星点光泽,仿若暗夜里轻盈浮动的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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