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宸和卓飞相对盘膝而坐,他又拿出了那根小木棍,对着卓飞说道:“记忆这个东西,并不因为你忘记了就从你身体消失,它会储存在你记忆深处,直到你遇到刺激再一次回忆起来,当然对于我们修仙人士来说,唤醒记忆其实很简单。”
顾宸说这话,本来有想要离间卓飞和卓云意思,可是话刚说一半,顿时就觉得没意思了,这次一行,卓飞肯定会死,再去离间也只是无用功。
顾宸不在说了,他拿出木棍在卓飞的头上咚的敲了一下。
一瞬间,卓飞好像被定住了灵魂一样,两个人周围茂密的树林扭转起来变成模糊的虚影,他们处于半空之上,看看周围,似乎又回到了宗门,可是这个宗门又跟现在的不太一样。
只见一个一身红衣女子,神情癫狂的抓着一个孩子,她似乎想要掐死孩子,可是忽然,她神情又变得柔和起来。她抚摸着孩子嚎啕大哭的脸蛋,口中喃喃自语道:“我应该杀了你的,杀了你,这恶心的血脉就不会延续,这诅咒也就消失了。可是,我又不忍心看着我儿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过完一生。孩子,我就饶你一命吧,你长大若是遇到我儿,就好好渡过一生,你们俩也是一个伴。”
顾宸和卓飞静静的看着那女人,在空中疾驰,俩人都没说话,但是却已经猜到,那女人怀中大哭的婴儿就是卓飞。
关于卓家早年的这段秘闻,顾宸是隐约知道一些,但是看到卓家满地的尸骨,他还是觉得触目惊心,当年他们顾家只是卓家下的一个小小外门分支,下面死去的这些人,是他小时候眼中高不可攀的仙人们。没想到都卓云的母亲杀掉了。
两人周围的场景急速的变换,他们看到女人将小小的婴孩放在了一户人家门口,然后敲了敲门便离开了。一对年轻的夫妻,一脸惊吓的抱住了孩子。
深更半夜去警局报了警,卓飞又辗转到了孤儿院,他在孤儿院里长大,到了五六岁时,一对年仅四十的中年夫妇将他收养,这时的卓飞是个孤僻的孩子,不爱与人说话。
但好在邻居的小哥哥是个漂亮热情的小男孩,没事就来找他玩,他们两个玩闹着一起长大,渡过了愉快的童年。
但是噩梦有时候来的就是那么突然,学校里来了一个年轻的杜老师,杜老师长得斯斯文文,很受学生们喜欢,女孩子们下课总是围在讲台边,同杜老师聊天。但是杜老师似乎更喜欢漂亮的小男孩,他目光总是注视着卓飞的邻居小哥哥。
卓飞在半空中看到学校的操场上,杜老师的手搭在小哥哥的肩膀上,他面容顿时变得一阵扭曲,“是阿岳!阿岳不要答应他!”
温柔的杜老师轻声道:“老师发现你最近考试分数下降的厉害,明天跟你妈妈说一声,你来老师家里补课吧,老师不收你的学费,你要好好学习,不要辜负老师期待。”
阿岳听了杜老师的话有些激动,但是直视杜老师的眼睛,他却有点害怕,阿岳眼珠一转,大着胆子说道:“杜老师,我能带着我的好朋友一起吗?他学习也不太好。”
杜老师笑容凝固了一下,继续道:“可以呀,当然可以!”
卓飞听到这话顿时浑身颤抖,顾宸眉头一皱,抓住了卓飞的手。他道:“还要看吗?”
卓飞咬牙道:“看,我要看!”
顾宸手中木棍一点,两个人从空中落下,他们就落在杜老师的面前,看着少年阿岳对着不远处的卓飞招了招手道。
“赵卓飞!快来!杜老师说要给咱们俩补课!嘿嘿!”阿岳揽着赵卓飞的肩膀,瘦小赵卓飞脸上浮现出两坨红晕,他看着温柔的杜老师羞涩道:“谢谢杜老师!”
杜老师拍了拍俩人的肩膀,笑道:“明天放学以后,我等你们。”
时间一下跳转到了两天后,杜老师的家里。
赵卓飞和阿岳并排坐在书桌前,桌子上放着数学卷子,两个人一边做题,一边痛苦的挠头,杜老师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里是两杯饮料。
“老师给你准备了喝的,喝点解解渴吧。”
两个小孩毫无戒备的接过了饮料一饮而尽。
然后,没过一会,两个小孩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杜老师笑着走进屋,他先是抱起来阿岳,脱光了他的衣服放在了床上,然后回过头,想了想,才抱起来赵卓飞放在一边。
原来,最开始,他对长相普通的赵卓飞并不感兴趣,他目标是漂亮的阿岳。
卓飞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他想起来了!他想起了他的好朋友阿岳,想起了恶心的杜老师,想起了自己为了救好朋友阿岳,主动让杜老师侵犯了自己,好朋友得救了,可是他却陷入了地狱……
顾宸看着眼前的一幕幕,眉头越皱越紧,他没想到卓飞竟然这么小就遇到过这种恶心事,更没想到看上去软弱的他,竟然有勇气代替朋友。
有的时候,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他决定了一个人在另一个人心中的大致轮廓,可是有时候,第一印象又不是那么重要,因为一旦深入的了解了一个人,就会发现,自己以前有多么浅薄。
一到杜老师折磨卓飞的时候,顾宸就点了快进,不知道从那一刻开始,他心中忽然对卓飞生出了一点点怜悯。
幼年痛苦的生涯很快过去,以阿岳变成雕像,杜老师被警察带走调查划上了句号,赵卓飞又长大了一点,他考上了大学,本来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可是他却备受诅咒的困扰,只要是他喜欢上的人,一旦表白,对方就会变得对他极致厌恶,甚至做出一些疯狂事来。
比如深夜宿舍门口,他被扒光了绑在椅子上,被皮带抽。赵卓飞痛苦的哀嚎,之前还对他有好感的同寝室友,却露出了嫌恶的嘴脸,他们咒骂他,抽打他。好像他犯下了什么重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