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天气很差,天空阴沉沉的,下了一整天的雨。
邵海东被勒令待在家里等候处理已经好几天了,家里的仆人都已经被遣散,只有一位年迈的老阿婆还在照料着父子俩的日常生活。
一切都在往邵海东担心的方向滑行。
前段时间他跟自己的前妻有过通讯,得知她已经离开帝国前往莱茵暂时避难,等情况稳定了再回来,虽说两人已经离婚,但感情尚在,听到这确切的消息邵海东还是松了口气。
紧接着,邵海东就被解职,并勒令待在家中不能离开。
软禁在家的邵海东收不到任何讯息,只能从每天早上随牛奶一起送来的报纸中了解现在的局势。
等待的日子是如此让人心焦,纵使邵海东数十年锻炼下来的养气功夫也抗不下来。
邵海东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等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轰然降下。
雷震已经被龙翼的人带走了,他们处理雷震的时候邵海东早已晕了过去,中间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等他醒来,雷震已经不见了,龙翼的后勤人员向他出示了上议院的文件,告诉他已经被解职,并牵扯到雷震的事件中,必须在家等候处理。
邵海东知道,这一解职,接下来的复职就是遥遥无期的事。
年幼的邵晋中被吓坏了,这几天连夜连夜做噩梦,叫着雷震叔满脸泪痕地从梦中醒来。
他不记得什么了,邵海东也根本不敢告诉他。
报纸的头条报道了雷震准将去世的消息,并配上了葬礼当天的照片。
海陆空司令部皇室龙翼等部门都派人参加,一群人挤在同一个相框中拍下了照片。
报纸的背面则报道了莱茵皇室的政治斗争,对下一任继承人言之凿凿,说得有理有据,差点连邵海东都信了。
当邵海东将这天的报纸翻来覆去读到第五遍的时候终于有人来了。
终于到了要清算的时候。
邵海东换下了睡衣,换成上议院的制服,换上面对重大节日才会穿的宝石袖扣和领针,对着镜子整理了自己的仪表,慢慢地走下楼去。
这群人穿着龙翼的制服,领头那邵海东认得,就是前几日来抓捕雷震的人。
他似是有些心事,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邵海东男爵,现怀疑你有叛国的动机和行为,我受命将你带回龙翼调查,请配合。”
男子扬手,伸手抓住了邵海东的胳膊,在他的手腕上拷上了手铐。
邵海东非常配合,他只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他。
“雷震还好吗?”
男子顿了一下,云淡风轻地回答他:“他已经死了。”
“原来如此。”邵海东轻笑了一声,“容我再问一个问题,我儿子邵晋中你们打算怎么办?”
男子说道:“目前的计划是给他换一个监护人。”
“我能指定吗?”
男子一口回绝:“当然不可以。”
“你别急,听听我的建议。”邵海东在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摆出主人的做派,指着旁边的沙发请龙翼的队员们入座。
男子瞧了眼其他队员,看起来他的威信在队员们眼中很高,在他的提示下,这群不苟言笑的龙翼成员纷纷转过身去。
有些掩耳盗铃,这是他们的态度,告诉男子和邵海东,他们不在这,他们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因为某个你知道的原因,我想你们不会随意把邵晋中交给不放心的人——那么我想这个人选你们一定会满意。”
这是雷震一早就安排好的后手,他知道自己身份的危险性,早已帮邵晋中安排好去处了。
“那个人不认识雷震,同我也只有一面之缘,他是张家的旁支,较真算起来是你们的人。”
男子沉吟了一会,问道:“那对雷震有什么好处?”
“他有一个资助人,那个人在最后一笔投资后给他留了言,他会给予邵晋中合适的照顾,而且他们的品性我们都很满意。”
“果真如此?”
“当然。”邵海东点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