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呵呵笑了一声：“因为我知道，莱茵派来的人不是她的人，是莱茵还在争夺皇位的其他人吧……你们几家跟他们达成了什么交易我不懂，但。”
“我不想服输。”雷震这么说着，“我不想我的人生被他们所支配，从生到死，他们所做的，你比我更清楚。”
“那都是为了帝国。”少年这么说着。
“为什么不把后半句说下去？你们陆家的家训我也有所耳闻——为了帝国，不，更重要的是后面那半句吧？——嗯，是么？”
少年眼里一凝，翡翠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惶恐，能看出来，他动摇了。
“帝国不仅仅是表面那样，莱茵的大贵族们为了她的儿子，付出了什么条件，你都清楚，那么，还有必要骗自己吗？”雷震嘲讽着面前的少年，以及少年背后的家族。
少年沉默了。
“雷叔叔，一年前我问过你，龙翼纵队的工作我是否能够胜任，”少年突然换了一个话题，“你，现在能给我答案了吗？”
“答案？”雷震大笑起来，许是伤口裂开，他的嘴里咳出一团团的血污，“问问你自己，问问你自己心里所想，你早已经有了答案了不是吗？”
“陆海泉说这辈子最大的成功是他有你这个儿子，但我想，这反而是他这辈子最失败的地方，哈哈哈哈哈。”雷震大笑着。
笑声在空寂的房间里回响，带着落寞，带着冰冷。
“放过他。”笑声停滞，雷震这么说着。
“好。”少年这么回答着。
“我家旁支有一个私生子。”雷震咳嗽了两声，似乎用尽了自己这一生的所有力气说了最后的一段话。
“他把他改名叫雷豹，从小我就把他接到我家，当做我儿子养……请把他交给莱茵。”
“替身？”少年问道：“他本人知道吗？”
“他一直以为是我的亲儿子，没问题的。”雷震把邵晋中搂过来，对少年说：“而他，邵晋中……是海东的亲儿子，从过去到将来，一直都是。”
“这对他并不公平。”
“呵呵。”雷震笑了下，说道：“等价交换罢了，况且他很安全。”
少年点头，他明白了雷震的意思。
“你家旁支的小子没有莱茵血脉，他们一测就会放人，而我已死，就让莱茵的大皇子来个死无对证吧。”
“我明白了。”
“最后我再问一个问题。”雷震慢慢地说道，他已经止不住伤势，不断咳出血来。
“要我命的到底是谁？”
少年沉默，不发一言，雷震却已经明了了他想表达的意思，一行热泪从他的眼角滚落：“果然，不是她的意思，她，她是爱着自己儿子的。”
少年蹲在雷震的身前，他的眼珠盯着雷震，转而又投向邵晋中。
“雷叔叔，我会帮你的。”
半响，少年按住了自己的耳麦：“报告，雷震已死，目标完成。”
“没发现他儿子，嗯，根据邵海东和雷震的供述，他儿子在雷家大宅，我立刻带队去找！”
“之前那个少年？那是邵海东的儿子，没错，检查过了。”
少年汇报完毕，关闭对话。
“哈哈哈，这样雷叔就放心了。”
笑声渐渐停息，雷震缓缓合上自己的眼睛。
“谢谢你。”雷震最后的呢喃，声音渐小，直至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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