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空亮，连着下的大雪停了些日子，融了大半，屋檐的落雪也剩的零零散散。桃夭拎着裙摆一进小门就看见上头跳着两只白底黑身的小鸟，要不是动弹着，还真看不出来。
她生就一张圆脸，眼也圆圆的，脸上两个酒窝，一笑起来别提多喜庆了，现在便笑着推开房门进去湘女的卧房。
“湘女姐姐。”桃夭在门边跺跺脚，两颊红扑扑的，上口先喊人，然后自顾自的伸手去房中的炭盆上烤了烤手。
“姐姐没看见，我方才来的时候啊，房檐上跳着两只喜鹊呢。”
“喜鹊来，好事到。”
“我看啊，姐姐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房里头没声音桃夭也不在意，她知道湘女说不了话。
手上有了些热乎劲了，桃夭就直起身去柜子里托出一张木盘，上面放着换药的各种器具，熟门熟路的坐到湘女的床边。
湘女趴伏在床，露出半张侧脸，煞白的脸上连唇都无甚血色了。见到桃夭过来她的面上就浮现出感激的神色，挣扎着想要起来。
桃夭连忙制止住了：“姐姐的心意我晓得，不必在意的。”
她将药盘放到一边，扶着湘女起身为她褪衣。
少女撩起青丝堆向一边，褪下的中衣里是纵横交错的瘀痕血痂。桃夭捻起木片沾取药膏为湘女涂抹，她年轻，话还有些多，安静不下片刻。
“湘女姐姐，这药还用的真快，前几天还有一大半呢，这几天我先省着点用，等二爷有空了可还得跟爷说说。”
湘女低着脖颈，闻言就点点头。
一盏茶的功夫桃夭就换好了药，她给湘女理好衣服把药放回柜子里也还不肯走，坐到一旁又开始说起话来了，也不在乎有没有回应。
她跟湘女一样，都是孙丰凯的婢女，两人住在一个院角里，湘女一个人住在靠东的这边，桃夭和另三个婢女住在靠西的这边。两边以前不常交互，近几日倒是改善了不少，尤其是桃夭，自请了为湘女换药。
这么多天湘女见得最多的人就是她了。
幸得桃夭生性活泼又爱打趣，为湘女排解了不少苦闷。
她坐了会，讲了些外间的趣事，就也起身准备出去了，临出门时还笑道：
“姐姐宽心，等到了晚间我给你送饭，到时咱俩再聊。”
白昼如白驹，湘女侧头望去，除了房内还燃着的炭盆显着隐隐的火光，唯一的光源便是透过薄薄的窗纱穿来的明昼，那光无孔不入，却也只映照了一方窗棂。湘女眼睁睁的看着它从明亮到昏暗再到熄灭，最后是湘女自己踉跄着爬起来点燃了烛火。
当晚，桃夭没能来送饭，因为孙丰凯来了。
孙丰凯一幅外间的打扮，束发半披，华服玉冠，倒有些贵门公子的意思了。他进了门先是皱了眉，挥手在鼻尖扇了扇，随后就骂了句娘：“什么味道？”
宜莘进门就听到了这句抱怨，忙赶着赔笑解释了几句，然后上手推开了窗，将炭盆推到床边。
孙丰凯顺势落座了床榻，随着他到来的，还有扑面而来的酒气和脂粉味。
湘女半直起身，一双大眼直勾勾的盯着孙丰凯，不过半会眼眸中就蓄上了浅浅水光，贝齿轻咬下唇，带出些许艳色。
烛火摇曳，灯下美人面庞依旧，似怨非怨，含羞带怯。
孙丰凯心间一痒，不由将人搂进怀中，口里道：“爷的乖乖，你这是怎么了？”
湘女软身入怀，头抵孙丰凯脖肩，柔荑轻靠他的胸口，浅浅的抽泣声传进孙丰凯的耳。
孙丰凯一手搂腰一手抬起湘女的下巴，轻声道：“爷知道你委屈，那泼妇，连爷也不耐烦忍受她。”
少女垂下眼眸，不时上眺望孙丰凯一眼，面露哀戚，偏头露出半截雪脖，睫羽颤颤，玉质天成，温香玉软。她呜咽一声又钻进孙丰凯的怀里，掌心隔着衣物稳贴他的肌理，五指悠悠一转收紧了他的衣物。
男人身形一跟，抬腿上了床，环住湘女调笑道：
“哎呀，要爷说你也不必怕她什么，爷告诉你啊——”孙丰凯缓慢的凑近湘女的耳边轻声的嬉笑道，安静片刻后二人笑做一团，孙丰凯更是乘机狠狠的吻向湘女的脸颊双手急切的撕扯少女的衣物。
“啊——”湘女短促的惊叫出声，孙丰凯停下手，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手不小心按压到了湘女的伤口，上面此时还有细微的鲜血渗出。
看到湘女身上黝黑青紫的伤痕，孙丰凯厌恶的别过脑袋，再思及刚刚手底下凹凸不平的触感，他现在更是深觉扫兴，于是翻身下床不悦的嘀咕道：“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好？”
他烦躁的跨坐到对面梳妆台的椅子上，扫视着湘女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