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知道谢行止已向自己讨了好处便是答应了的意思。
果不其然,没几天国子学内便出了大事。
起因是当朝的四皇子微服出巡来了国子监,这事儿没有声张,国子监里的祭酒、司业什么的一律毫不知情,因而也没有机会紧紧国子学内不学无术的小崽子们的皮,让他们夹着尾巴做人。
好巧不巧,四皇子偏偏遇到了正在欺辱同窗的马彰然一群人。
今日四皇子为了低调穿得比起平日里朴素许多,只简简单单着了一件近百两银子的金丝滚边墨色暗花袍,外面披着御赐的料子做的瑞兽纹素软缎氅,让人只以为是个普通的家缠万贯的富贵公子。
所以当四皇子一个人站出来呵斥此事时,马彰然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会是四皇子。
国子学内有权有势的荫监大家都知道,马彰然见四皇子眼生,只当他是个空有钱财的监生,因此语气相当不客气。
“你管什么闲事,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一边儿呆着去。”
马彰然被陆闻笙激得一身火气,这人竟然敢不搭理他了,近些日子陆闻笙对马彰然的所有要求都置若罔闻。
今日好不容易陆闻笙松了口,马彰然这才将他骗到偏僻处,约了几个志同道合的好友,准备将人打服,彻底收用了。
刚没打几下,就有人站出来主持正义,他烦得紧。
四皇子听完马彰然这话也快气晕了,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么呛他。
“你..你们...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殴打同窗,你们当这国子监是什么地方。”
听到这话,有人嗤笑一声。
“装什么行侠仗义,莫不是你也看上了这贱人的长相,想过来分一杯羹。”
说完还掰起陆闻笙的脸朝向四皇子,挑衅意味十足。
四皇子当时便不能忍了,招手唤来了远处守着的暗卫,眨眼间就把马彰然几人按在了地上。
“本宫没说话的份儿?这话除了父皇母后能说得,天底下便再没有别人敢说得了。”
说着,狠狠踩了马彰然一脚,原本干净的云白色锦袍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脚印。
马彰然立马面色惨白,全身上下筛糠似的抖了起来,这话一出,他再不知道眼前人是谁他就是真的傻了。他立马想要求饶,“皇子殿下”四个字还没喊完,四皇子便让暗卫堵住了这几个人的嘴,不欲听到这些人的鬼哭狼嚎。
“有什么话还是留着后面再说得好。”
陆闻笙这时开了口:“草民叩谢四皇子救命之恩。”他跪在地上,左手按着右手,缓缓叩首到地,板板正正向四皇子行了大礼。
“嗯,起来吧。”四皇子点了点头,一旁的暗卫将陆闻笙搀扶起来。
“走吧,我倒要问问祭酒大人是怎么管理的这国子学,简直乌烟瘴气。”
四皇子转身扬长而去,暗卫们拖着浑身瘫软的几人跟在后面。
马彰然他们只满脑子的小命休矣,完全没想到为什么会有皇子出现在如此偏僻的地方,不过就算是想到这一茬儿也没什么用处。
刚将人拖到敬一亭,得到消息的祭酒大人便急急忙忙的从厢房跑了出来,话还没出口,便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跪得过于斩钉截铁,膝盖骨敲击石板的声音清晰可闻,让人不由得替他忧心这老胳膊老腿是否能承受的住。
“臣参见四皇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