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手段屡试不爽,即使分发范围不过是这万芳楼一隅。
画师风格不同,即使绘的同一人,却有着不同的偏好。
楼中奴仆最是清楚客人喜好,先是分发给熟客,再是其他人。
这样的做法固然靡费甚多,但只有愿意来此处销金的才是受众,赔钱买卖才做的明白。
万芳楼里长盛不衰的娼妓馆子早有一套成熟的运作方式。
这一层的正中搭了一人高足够平躺的莲台,此处光亮最盛,是波光粼粼的金色。
正中的是头牌与徒儿乔尹,上届万芳楼双性娼馆的魁首便是这蕊丝洞天的灼莲。
他身着精美的天青竹暗纹赭色猎服,简单而精巧的盘扣牢牢地将脖子以下的肉色遮掩——仅在上半身。
猎装下摆下垂,落在小腿,分为四片。行动之间,甚至能露出一点紧实的麦色皮肤。
灼莲生的实在英气又俊美,那东西也不小,隐隐能透出些形状来。
他将徒儿几乎都护在怀中,但不能完全,毕竟这主场是乔尹的。
当趴在灼莲怀中的乔尹正过脸来,我明白为啥要推举他的原因了。
一对毛茸茸的棕色兽耳圆滚滚的立在乔伊头上,金光之下耳廓内的粉白色肉皮也看得清楚。
兽族。
是不得了的稀有货呢。
兽人出现在这里说明那一个族群都失去了庇护,是能成为商品的奴仆了。
只有在只有在开了苞之后,兽人才能变换兽型,成为完全体,让人知晓他的原体是什么动物。
我只是隐隐约约听说乔尹的原身是一直圆耳月罴。
那双水光粼粼的黝黑的圆眸中有着淡淡的害怕。
乔尹只能说是秀气,脸颊还带一些婴儿肥。
粉金气的正装裙即使用了太多的镂空,在乔尹身上多少有些小孩穿大人衣服的不和谐感,即使他已经用力绷住表情了。
新人多少会有些发憷。
乔尹缩了缩身子,耳朵羞涩的扇了扇。微微发粉却鼓鼓的胸脯亦露了出来,只有这处正好撑起了裙装,而柔软而深邃的沟壑清晰地落在众人眼中。
四下里围了小半圈人落座,跑腿的奴仆忙前忙后,也算不上臃肿。
元师被迎到了东二的位置落座,一只桐木檀的带栏子小杌子后微型的管帽倚背低调又奢华,旁边又附了一只雕花踩脚凳。画案是精巧且实用的八角平桌,足够摊开绘纸与各种颜料碟子。
“不必你侍候了。”
挥挥手,元师劝退了奴仆。
那仆人谄媚的笑笑,弓着身面朝我们退了去。不一会儿有提了两只小桶,里面是盛了一半的清水。
我默默地将老妪惯用的平常材料都准备出来,按照她的习惯摆在纸周,多备的小空碟也列好。
结束之后,元师拿出了她从不离身的料匣,几色明艳的干粉便落入原本空空如也的料碟。
随后她冲我扬了扬下巴,示意最近那碟子松青粉示意让我动手。
我拿过那靓蓝色的色碟,弯下身去,将装着桐油的小壶拿出来。
正在此时,与我们间隔两人处有了声响。
“这不是元师吗?怎的,区区一个蕊丝洞天的开席会,就能请的动您?这是不是太掉价了吗,哈哈哈哈。”
男子中气十足,说着咋耳的话语,满满的都是嘲讽。
“以前不是死都不来这双儿的地盘么?怎么就突然愿意了呢......是不是打算开始恰烂钱了呢?”
从那尖酸的声音响起,站在元师身边的我就感觉到老妪身体发紧。
冷峻的眼神像刀子一般,让原本混沌的小眼都盛满怒意。
“闭嘴,这里是别人的盛会,即使老身早与你无甚关系,可打扰到旁人,老身还要制止你的!”
“啧、啧,这就恼羞成怒了吗,呵呵。”
一瞬间元师像泄了气,将撩开的衣摆再度归置齐整,放在并拢的大腿上。她更加坚定地说道:“只是耍嘴皮子功夫算不得什么,手底下见真章吧。”
“哼。”
那中年男子嘴里小声哔哔的着什么,只是不再大声说着酸话了。
我拌着手中的粉料,视线却被台上夺取。
太耀眼了。
八角各置着大琉璃灯,灯罩之下跳跃的火光让水漾般的金色落入凡尘。
约摸比这大型莲台多出两人高的顶部是固定的包边金箔盖,正是它让微带各种底色的琉璃光点反成了各式的金色,又聚拢散在莲台上。
花瓣样的点点金光带来一些神性,更多的是让台上二人看起来肤质都美好了许多。
这是凡人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