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阳从另一端射入小舍,温暖却带着惨白。
不大的空间只剩下原身一个人时,外头渐起的人声反倒让独处的人有了寂寞。
身体的控制权回来了,我赶紧从竹篙上撤下晾晒了半日的衣物,遮住野风悄悄吹起的鸡皮疙瘩。
冷意在粗布的遮掩下多少有些减缓。
帮帮我。
就在我想要离去时,脑子里浮现了这样的声音。
你一定是能够帮助我的人!
开什么玩笑!谁会相信突然出现在的声音呀!
我,不、我们祈求了数年,你是唯一的回应者。你一定能做到!
我有些迷茫,但腹中的饥饿无法控制,甚至伴随着飘来的肉香越发激烈。
说来听听,我再考虑。
我应当不会做什么,因为...这具身体什么都做不了。姑且了解一番,毕竟,我也初来乍到有太多的困惑。
弘基十二年,帝上死于叛军剑下,左大臣康梓被满门抄斩,门下三徒桓峥、青辛、琼韶亦是被新朝通缉。
首徒桓峥正是早已脱离宗族的家父,我们只来得及坐上逃亡的马车离开都城。
家父听闻青辛、琼韶师公皆被新王斩首后,郁郁寡欢便很快跟着去了。
寡母与车夫林伯一家照料我长大。
只是我与家母没有旅券,在这异乡即使成年,亦分不到土地,只能打些零工。直到我成丁,母亲也熬不住,离我而去了...
说重点。
憨牛是林伯的独子,与我自小便玩在一处,是我最亲近的友人,即使别人是那样说、说我从来没认为他是下人。
独子?
联想到上午发生的一切...玩儿的有够花呀。
是,那日是我不小心在外露了马脚,林伯为了保住我的性命,硬是将我与之对换了,毕竟海捕文书上的头像并不能做数。
从此便没了万家诀衎,只有林家憨牛和霖香阁的临芳。
万?
家父是万氏源承,号桓峥,人好以字称呼。
新朝好试药,这般时过数年被抓捕回来的逃犯,会被灌以秘药,再送入娼妓之所,聊以赎罪...我知道的只有那么多。
那日,林伯留下旅券,便失踪了。自那以后,我一直在找他们。
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