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芳姐引着去了后方的盥洗室,防水的楠木门栏做得很厚实。从入门便立着好几个立架。
立架本该绷着针绣屏风,这里的却不是,那横梁上胡乱挂着些裙衫。
那半遮掩的门旁便是一口小井,一只三花猫懒洋洋的趴在井上的防尘亭子上,没有比这再具有生活气息的了。
随着的门扉,是湿漉漉的渐渐溢出的香气。一点也不浓,但深远的蔓延在这里的每一寸空气里。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样娇柔的、和我绝非一个世界的味道。
独属于女人的香气。
窗棂放入的阳光落入墙边的水盆,里面浸泡着大朵纯色缎制蔷薇,看起来也是从什么地方拆卸下来的。
石榴红、暖阳黄、晚霞紫、月白蓝、绀青灰、明粉绿...各色几近透明的罩纱、剪裁奇怪的小块布料,都随意的缀在那些架子上。
随着开门而入的风,一些太过轻飘飘的小片掉到了地上。
芳姐面色平静的捡起那些坠落着,重新挂回架子一角。
“呐,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吧?”
“知道。”
不就是洗洗涮么。
“喏,这里的井水太凉,那边锅子上有烧好的新水我用剩了半锅,可以给你用。”
芳姐释放着善意,让我觉得有些不真实。
一个鸨母,除了将皮肉待价而沽,能让人占了便宜去?
我如她所说,将半桶残水倒了去,又兑了新的。
芳姐从旁边的花篮捞出一把花瓣随手撒了进去。
“唔,不用。”
大老爷们使用鲜花沐浴,让我有些本能上的反抗,总觉得我将不是我一样,即使那鲜嫩又芬芳的气息确实好闻。
而她果然对我有所图。
“早就听闻元师家里养了个傻儿子,除了人生的高高大大,从来不和客人有首尾。我这算捡到宝了么?”
那如有炙热的目光让我犹豫,而初秋的短打几下就能脱完。
她围着我转过几圈,那目光如有实质。
芳姐不仅要看着我褪去衣物,还上手摸上我的胸膛。这和隔着几层布料的触感完全不同,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我虽然不想那么快妥协,只能抗拒那指尖与我皮肤的接触,但那没什么用。
“别、别这样。”
这具身体生得高大,一直只能算得上沉默老实。口舌别说灵敏,只是平常开口都让我觉得有些许凝涩,就连拒绝也不能顺利说出口,只能笨拙的推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