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有些吃惊,他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像陈佳那样的连简单发泄情绪的脏话都说不出口的人,怎么会轻易说出这种粗俗的字眼。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陈佳,能把他一尘不染的漂亮脸蛋盯出一个洞,怎么他突然有了这种想法,是因为自己吗?想到这,他有些局促不安,捧着陈佳脸的手不自觉放下了。
陈佳的泪水顺着脸庞在林阳的手迹上薄薄一层水,带着高出体温的热度,烫得林阳的手有些不知道怎么安放,湿润润的,还有黏腻的感觉。
陈佳以为他是恶心自己到不想碰他的地步,脸唰得一下惨白,后退几步,瞬间心如死灰,泪水淌得更快,无声地划过,可惜没有人会接住。他的手还虚空抱着什么,像是保持着企图挽回的姿势。
陈佳感觉哭得有些缺氧,不停地打嗝,打一个嗝跳一下,看起来又滑稽又可怜。他蹲下来,不想面对林阳。
他玉石般精致面孔哭得梨花带雨,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看到也不忍责备,林阳更是心如刀割,他知道他们俩到如今这种地步,他绝对有责任。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那个,你在这里等等我。”林阳像是做出什么重大决定,有些艰难的开口,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急匆匆跑走了。
听着脚步声渐渐走远,陈佳蹲在角落里,默默淌眼泪,他知道林阳肯定不会来了,就这样把自己丢掉吧,像自己这种想上朋友的变态就应该孤独终老。
天渐渐暗下来了,陈佳眼泪再怎么噗叽噗叽流眼泪也被冷风吹干了,他像是冬天里卖火柴的小姑娘,躲在无人的巷口,想着美好的愿望。他抽着被冻得通红的鼻尖,慢吞吞挪着身体,转向墙壁,扣着落灰的墙皮,一副悲伤厌世的模样。
林阳来就看到如此的光景,感觉有些好笑,他左看看,右看看,一下子就穿过两肋像抱娃娃一样把他提起来,让他站起来,然后转个身子,面对自己。
还深陷悲伤中的陈佳被猛然抱起,天旋地转后,一个熟悉的面庞突然出现,是林阳!他回来了!
陈佳努力压着想要翘起的嘴角,挣扎着想要脱离对方,气鼓鼓地说,“你离我远一点,我是个想操室友的变态。”他装作恶狠狠的样子,结果眼睛肿得像青蛙一样。
此刻的陈佳头发乱糟糟,像是个把自己弄的毛发凌乱的小猫,轻轻的,软软的,被自己拎起来小小的一团,表面张牙舞爪实际上虚张声势。
有些可爱。
林阳心里想,他离开其实是回宿舍,路上就在思考到底为什么陈佳会这么、这么露骨直白,思来想去还是因为那一晚,他鬼使神差盯着人家勾巴,最后还抱成一团,就像做梦一样。
“走。”林阳拉着陈佳就往校门走去,跨步很大,陈佳有些跟不上。
“干什么啊?”陈佳跌跌撞撞被拽着往前走,有些慌张,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象自己被拉到大庭广众下揭露自己是个变态,他心里有些黯然,难道最后要这样撕破脸皮吗?
听到陈佳的话,林阳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对方又要哭唧唧的脸,先是沉默,然后脸慢慢涨得通红,声音细若蚊喃,他说,
“让你操、操我。”
林阳感觉自己整个都好像烧起来了,脸滚烫,手脚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他想装作一副身经百战的样子,结果刚一出口就漏了怯。
后来,陈佳就如梦幻般被林阳拉到学校大门,叫了出租车,去了便利店买了最大号安全套,然后在酒店前台看着林阳拿出自己和他的身份证开了套房,一切都是那么迅速。
回过神来,陈佳已经坐在酒店床上,而林阳在半透明玻璃后面洗澡,听着水声滴滴答答,手里的安全套像个烫手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