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曜说:“我知道你们有恩与我,感谢你们的付出……”
洛笙嘲笑道:“你顾庭曜嘴皮子道谢的功夫厉害,告诉我,我的护心鳞你给谁了?”
“……”
“说不出来?是不是给你师尊了?”
上次他问的时候,顾庭曜支支吾吾不敢看人的样子,他就猜到是给尹伊了。
什么朋友?他顾庭曜有几个可以这么掏心掏肺的朋友,花了几个月的时间赚的所有钱都不要就为了这几件东西,然后过了几天,疯了似不要命的往云顶剑派跑。
顾庭曜低头,“我拿你的护心鳞炼药送给师尊了,但是他什么都不知道。”
“好一个他什么都不知道,尹伊你真是收了一个好徒弟,什么好东西都给你享受了,什么都给你挡着了。”
洛笙假装艳羡的语气,可惜又可怜道:“你知不知道顾庭曜为了在你门下拜师花了好大力气吸引你的注意,然后被你山门下的人看不起,笑他痴心妄想,处处刁难他,就算现在有人提起他是你的关门弟子,也是嘲笑他修为低下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尹伊听到他这么说顾庭曜,没忍住回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何须他人判言。”
终于引出尹伊和他谈话,他的心境不平了,目的达到。
“谁敢在你面前谈这种话,你当然说得轻松。”洛笙轻笑道:“看看你的徒弟从给你递信的那一天,哪一天不在遭受着他人的耻笑。”
洛笙在云顶剑派一直有眼线的,后来为了顾庭曜打听他过的生活,才发现顾庭曜其实并不像表面乐呵呵的样子过得那么好,尤其是邱文泽和曹滢时不时找他麻烦,他才会在观澜幕府灭门时故意折磨他们俩小夫妻,送了一份大礼。
顾庭曜尴尬地笑笑,“师尊,其实我觉得没什么又不会少一块肉。”
洛笙与尹伊目光对视接着说:“因为那封该死的信,他当外门弟子时所有的脏活累活都是他干的。入了你的门下,每天变着法子讨你欢心。云顶剑派六千级的台阶,他是怎么插着那么多的灵剑上来的,一个手脚尽断的人是怎么走的啊!”
他现在只想挑拨顾庭曜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是只要想起那时顾庭曜的手脚筋脉被灵剑挑断,体无完肤,全靠着自己给的一点魔气移动身体,微弱的呼吸像个血人倒在怀里。
洛笙的心也在隐隐作痛,仿佛受难的是他自己,疼到他的声线也在颤抖。
“他爬了一路就为了求你!求你出来!台阶上的血,你去看看直到今天都没干!你当时把他当个破烂一样踹了,他哭哭啼啼的又蠢又笨,没人要可怜死了,脏的我满地都是血……”
洛笙越说越起劲,更为顾庭曜如此简单就原谅他的好师尊又气又觉得他傻!
是,他陷害顾庭曜,他该死!
害死了顾庭曜,他就是碎尸万段,死不足惜!
可是真正伤了顾庭曜的是尹伊,凭什么他就能轻而易举获得顾庭曜的原谅和爱。
还是昭粼先听不下去了,“哥,你别说了……”
“你闭嘴!”
洛笙训了昭粼一嘴,气不打一处来,昭粼平日里固执己见,现在充什么理中客,还真以为自己的牺牲能换来谁的感动吗?
他问:“顾庭曜,你以为你的命是怎么救回来的?”
顾庭曜被洛笙说得没了气势,“因为你和昭粼。”
“我暂且不提,昭粼用的是生生不息的秘法,花了一半寿命救你,日后需要与你以口若吻,肌肤相亲灵力相依,否则灵脉枯竭,你知道吗?”
尹伊咬了咬牙,“我从未听过有此法,你这魔修休要惑乱人心!”
“我知道”,顾庭曜平静地说。
他转身勾起尹伊的发弯在耳后,摸了摸他的脸颊,“师尊,要不你先出去吧。”
尹伊握着他的手,仰头,“小曜……妖魔最擅蛊惑人心,就是他让你丧了命啊……”
洛笙捂着被尹伊故意下的威压而流血的伤口,咽下咸腥的味道,“呵,尹伊你这话说的出口吗?我从始至终只是为了杀你,到底是谁害了顾庭曜,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让他挡天劫的不是你?”
尹伊恨不得当场就杀了他,要不是面前有顾庭曜拦着,他不会让魔修活着说出他的第一句话的。
“我不会走的。”
他不会让魔修和顾庭曜共处一室的。
听到尹伊坚持不松口,顾庭曜也不再劝他,轻踏着银靴走向洛笙和昭粼。
他把地契和水晶令牌交给洛笙,一本正经道:“上次拍卖场的三转凝华蛊草钱不一定够,你也没有找我要,我看不懂账簿把那个店送给你也不知道够不够,令牌我修好了。君子论迹不论心,不管你是为什么帮我,你都是帮过我。”
洛笙接过他的东西,有些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