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保佑,我的乖孙子乖孙女儿,奶奶抱抱,哦哦哦……”潘氏喜的脚不沾地,抱了哪个,再抱这个,喜欢宠爱的不知如何是好。
薛容礼也志得意满的颔首,抱着儿子,小婴儿哼哼唧唧,居然还对着薛容礼笑了一下子,小嘴儿边有个小梨涡,好看的了不得,吸收了自己与殷绮梅的所有优势,只觉得自己儿子是天底下最俊美可爱的孩子,将早已准备好的赤金镶嵌翡翠的长命锁,压在了襁褓里,而女儿,他看了一眼,与殷绮梅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眉心还多了一点朱砂痣,因而惊喜的抱着女儿,亲了亲。
潘氏抿嘴儿笑,捶了自家长子一下:“我的儿,你瞧瞧你这副模样,日后有了长子长女,可不能像以前那般欺负绮梅了,她为咱们薛家绵延子嗣立了大功!又是正经抬进门儿的二房,不可像从前那般婢生女似的不用心。”
“那是自然。”薛容礼看着儿子女儿都移不开眼,潘氏怕孩子冷着,赶紧叫早已准备好的奶妈子抱进暖阁里喂龙凤胎吃奶。
薛容礼是嫡长子,早盼着子嗣盼的狠了,这会儿终于想起那个始终不驯服自己的女人,想着龙凤胎已经生下,女人也吃尽了苦头,好歹夫妻爱恋一场,最后绕过她这一次,因此面色缓和许多,也不顾太医和接生嬷嬷们的阻拦,掀开帘子进去看望殷绮梅。
却见殷绮梅毫无生气的躺在拔步床上,面色全部灰白,乌黑的发丝湿透黏在脸颊边,气若游丝,已呈灯尽油枯之兆,春露和潆泓等大丫鬟团团围着她,喂她山参汤药,神医银无间正在下金针,周太医正烧一块用各种名贵草药材料炼就的砚石,利用熏出的气味儿,续住殷绮梅的那微弱的气息,接生嬷嬷正不停的用毛巾给殷绮梅下身止血,可那浓重的红色,还是将华丽的被褥染湿了一大半儿。
“梅儿!”薛容礼撩袍冲过去,抱起殷绮梅,咬牙切齿:“你给爷醒来喝药!快喝药!没有爷的允许,你别想死!你要死了,我让你这些丫鬟陪葬!!让你死也死不安宁!”
但殷绮梅根本毫无反应,潘氏也已经进来了,看到如此惨状,滴下泪来,银无间也摇摇头:“准备后事吧,即便用续命灵药,也不过是多活几日,她血气已经尽了没用了。”
“礼儿,让绮梅去吧。”潘氏哑声,不忍再看儿子怀抱中的女子,转身拭泪。
“不行!谁都不准离开!不准动她!给爷治她!不管用什么法子!治不好,我一刀刀生宰了你们!”薛容礼形如玉面罗刹,脸上已经长出胡茬,红着眼珠,低吼着,突然觉得面上一湿,自己什么时候流泪了?
银无间因说:“主子,我有一法,如夫人气血已尽,可以输送她气血。”
“你只说如何做!快点!”潘氏也急了,她是真心怜惜殷绮梅,又转头焦灼的吩咐:“汤妈妈,快去叫人接殷家的人过来,不好叫他们亲人分离,见不上梅儿最后一面。”
“是,大太太。”
“我已经取了如夫人的鲜血例样,只需要寻十七个十二岁的童男童女,能与之匹配融合,把血液注入如夫人体内即可。”银无间道。
薛容礼立刻让手下暗卫去做,然后转身命丫鬟:“绿蝉,你去我内书房,把那一瓶子绛红散拿来!”
“是。”
麝桂不由小声提醒:“那瓶散能续命十日,是圣上赏赐给国公爷的,只有这么一小瓶,爷都没舍得用过,却给二奶奶……”
连潘氏也舍不得,那东西是宫廷秘药,会制作的老太监早已死光了,只有配方,配方还只有皇帝知晓,纵然知晓了,上面的许多原料,根本世上难寻,除了皇上手里有三瓶儿外,也就镇守边疆的沐王爷有一瓶,江南的逍遥侯爷和段氏王爷各有一瓶了。
但殷绮梅此时生死一线,她说不出那等话,只是觉得,应该是自家儿子留着以备大用才是。
薛容礼根本对旁人的规劝置若罔闻,亲手将那绛红散融在温热的参汤中,自己含了一大口,然后口哺给殷绮梅,并捏着殷绮梅的喉头,强迫她张开吞咽。
一瓶子灌了下去,气息虽然微弱,总算还稳定下来,身子也有了点温度了。
那边死士暗卫已经寻来了几十名童男童女你,各个在地下密室嚎哭不已,要回家找爹爹娘亲,被死士暗卫们全都迷晕了过去,然后采血试融,果然找出十七个能用的,然而接下来的用法,却让潘氏面色大变。
毕竟十七个孩子,怎么会需要那么多血呢,原因是不止得往殷绮梅体内注入补充,还得把殷绮梅整个身子泡进血中,再用南疆黑巫的秘蒸疗法,让殷绮梅吸收那所有的血,通过皮肉,如此才能恢复如初,否则缺了这一步骤,殷绮梅就算能活,也命不长久。
潘氏到底不能狠下心,一把抓住亲子的手臂,颤声:“我的儿,这事伤阴鸷啊,你也是为人父的,为人夫的,不得不为两个孩子和绮梅着想啊!此事伤天害理啊!”
神医银无间淡淡一笑:“自古以来,心不狠,难以成大事。”
薛容礼面不改色,冷然道:“母亲当年处决府里的犯了事的小丫鬟,直接拔掉舌头,让她跪在雪地里头,最后成了冰棍子,怎地现在多了这么多慈悲心肠,难道儿媳还不如那些不知哪些庶民家的幼童还重要?”
潘氏觉得齿冷身寒,一下子松开手,慢慢转身虽不忍,也不再言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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