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白玉辟邪剑小手把件是沈和送她的。
她握着把玩,冷冷嗤笑:“可惜,辟不了薛容礼那样的妖孽。”
因这次盛大的平妻婚礼,除了紫气东来的院子外,那些府里的管事们丫鬟媳妇们,殷绮梅全都有厚赏。
其实,因着殷绮梅的嫁入卫国公府做贵妾封诰命的婚事,薛容礼早就大行赏赐了一回,而殷绮梅的二度大赏让国公府内的所有下人都极高兴,心中熨帖,嘴上也甜。
从上至下,没有几个说殷绮梅坏话的,更有甚者,说殷绮梅是官家出身的小姐,陪嫁丰厚,仙女下凡,身段妖娆,品貌出众,与大爷郎才女貌,早就有情意,否则怎么敢在雾丰台那么多叛贼危难情况下,忠君护夫,有胆有量,行事才这般大方有度,宽仁待下,要不是梅二奶奶太出色,如何能得天子青眼,封了诰命呢?
一种仆人赶着叫奶奶,甚至把“梅二”两个字都故意隐去了,完全把殷绮梅当做正经大奶奶恭敬待着,大奶奶冷雪昙不仅不生气,反而待殷绮梅比平时更加亲厚,三五不时的送东西给殷绮梅,殷绮梅也晨昏定省,总去请安说话儿。
妻妾和睦既贤且美,让卫国公府薛家一门对外的风评和名誉好上加好,卫国公爷薛容礼的后宅短时间成了京城里达官贵族、世代簪缨的后院典范。殷绮梅也被那些官家富太太们私底下冠名了美称————“最有良心的好狐狸精”。
从春露处得知自己的美称后,殷绮梅嘴角微抽,行吧,反正触底怎么样都是狐狸精,无所谓了。
自从婚后成为“小二”,为什么不算小三呢,她现在的身份地位应该是仅次于正妻,所以叫小二吧。
她婚后当小二当的实在太累了。
薛容礼早上、中午、晚上、休沐日。一有机会休息就折腾她,伺候她的医女又弄出什么受孕的新偏方,殷绮梅每次和薛容礼欢爱后,总要喝苦的倒胃的坐胎药,心里渐渐烦不胜烦。白天处理一些紫气东来院的杂物琐事,跟麝桂粉璃一众通房侍妾们明争暗斗,晚上还得被蹂躏的腿都合不拢,腰都要断了,一天三顿坐胎药喝药跟喝水似的。
一个月后,殷绮梅实在忍不住向冷雪昙诉苦,觉得她自己像满足薛容礼肉欲的禁脔。
冷雪昙听后,握住她的手,怜惜道:“我身体病弱,薛家等不急了,委屈妹妹替我受罪。”
薛容礼岁数不小了,已经继承爵位,嫡子长子却始终空虚。
殷绮梅听了都内疚羞耻:“姐姐,千万不要说这些话,我……”
虽然在古代妻妾平安共处不是没有过,但她现在感觉做了合法小三根人家正妻以及正妻的孩子们分了一杯羹,怎么就那么恶心?!
冷雪昙想想:“好妹妹,以后你常常来请安,在我这里能多休息一刻是一刻。”
殷绮梅眼睛大亮,觉得这招非常好,几乎天天都去冷雪昙处报到,除了来例假的时候不用担心被薛容礼肏时。
潘氏本来对殷绮梅很不放心,汤妈妈收了金子,没少说好话,加上殷绮梅的确和往常无二,与冷氏愈发亲厚,冷氏隔三差五的送东西,殷绮梅也经常去请安,对上对下俱是和和气气,不卑不亢,行事大方有礼,把紫气东来院内外管的安稳妥当。最关键的是,心肝宝贝,最为器重的长子也很少去烟花柳巷寻乐子,处理完公务就归家,中午也会来用膳。潘氏心中甚是满意,竟也一心盼着殷绮梅能生下男胎,不去理会麝桂其他眼线偶尔传来的小报告。
其实那些小报告无非是薛容礼过于宠溺殷绮梅,或者专房之宠不去睡别的女子,和殷绮梅白日淫欢,在潘氏这个过来人看来,都是情到浓时,小儿女无伤大雅的小事儿。
一个多月后,贾太医来给殷绮梅诊脉,仍然是没有孕信后的坏消息,薛容礼的脸变得很难看,鹰眼锐利恨铁不成钢的盯着殷绮梅的肚子,殷绮梅没所谓的懒懒躺在贵妃榻上,把玩一枝芍药,冷眼旁观薛容礼那副焦灼的样子。
薛容礼背着手气的团团转,停在殷绮梅躺着的贵妃榻前,低低训斥道:“你怎么这般无用,连个孩子也怀不上!”
“爷,您要是真的想要孩子,就多让我歇歇,别总折腾我。”殷绮梅也来了怒气,淡淡的拨弄鲜红笋尖儿般的长长指甲。
薛容礼离奇怒了,表情刹那变得阴森:“什么?”小妮子不愿意伺候他?
“大爷,上次医女和太医都说了,房事频繁不利于受孕,您消停几个月,别那么刻意,说不定,我就能有了。”殷绮梅这回也不是全做戏,她半真半假的掺和。
成婚以后,薛容礼待她比从前温柔纵容些,她也敢直接这么说话了。
薛容礼听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捏着高挺的鼻梁,硬声:“爷才不信鱼水之欢会有碍女子受孕,当初银翘那贱人怎么怀孕的?”
提起银翘,殷绮梅就要冷笑,这会儿薛容礼倒是想起银翘了。几天前,银翘早产,生下一个女婴,临死前苦苦哀求想见薛容礼一面,都被薛时邕和潘嫱直接否决,薛容礼对于这个拼尽生命给他生孩子的女人更是提都不曾提一个字,那个可怜病弱的小女婴就被丢到不受年老宠姬妾、庶子的偏院去了,连个名字都没有,更别提入宗籍了。
整个卫国公府薛氏一族就这德性,还指望她生孩子?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她宁愿给禽兽生孩子也不给他生!
“爷当初频繁要银翘侍寝吗?没有吧?”任何事都没有直接举实例来的有说服力。
果然,薛大爷沿着贵妃榻边坐下,像是再回想:“这么说来……有几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