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蹙眉从上到下的看了殷绮梅,并未说话只瞧着何妈妈,何妈妈上前耳语几句,潘氏脸色愠怒,抚着胸口,汤妈妈立刻奉上茶饮,薛容礼接过给了潘氏,潘氏瞥了薛容礼一眼,啐了儿子一口,薛容礼讨好的笑笑,给潘氏捏肩。
赵嬷嬷指着殷绮梅:“大太太,大奶奶让奴婢带水儿来给您请安。”
有丫头拿来大红厚垫儿,殷绮梅跪下磕头,一样是三跪九叩。
潘氏见殷绮梅行礼的规矩还算妥帖,不做声色的点头,吩咐道:“眼镜。”
有个穿着肉桂粉苏绣缎裙儿水红罗裙儿的丫头打开香盒取出黄宝英石目镜双手奉给潘氏。
潘氏戴上了,汤妈妈道:“近前来,再近些。”
殷绮梅往前靠近,待走到炕边儿才停下。
“抬头,让我瞧瞧。”潘氏锐利的眼如剑般透射在殷绮梅的身段儿上,脸上。
殷绮梅抬头,刚好也抬眸,倒吸凉气。
潘氏一对儿远山黛下是气势凌人的上挑琥珀色大凤眼,双眼皮极深,细细长长长,玉鼻高挺,玫瑰瓣含贝齿,鼻腻鹅脂,桃腮香颊,融雪欺霜。身形娇小,凹凸有致。半绾着乌黑的髻,半披在肩头,只戴着金胎点翠凤穿牡丹东珠流苏钗,穿着秘色蝉翼绫儿交领小衣,隐隐透出里头的荼白银缎裹胸,下半身盖着冰丝雪被,手腕带着只高冰种翡翠镯。
看着不过二十八九的样子,和薛容礼坐在一起哪像母子啊,更像姐弟。
如果说大小姐薛甘棠是国色天香以上,倾国倾城不满,那么这位潘氏,绝对堪称神仙妃子,娥皇女英,绝色倾世了,更别提这通身高贵出尘的由内而外的气质。
薛甘棠很像她,薛容礼更像她。怪不得兄妹二人外貌如此出众。
“肉皮儿是不错。”潘氏犀利的盯着殷绮梅脸面看,又转头瞪了一眼儿子。
薛容礼笑着:“儿子的眼光岂能有差?”
潘氏见殷绮梅柳叶眉间一股化不开的交融媚溢,鸦翅密睫翩跹,长长浓浓的卷着,低下是对儿春水厚漾的花瓣儿乌艳瞳,玄胆高鼻鼻头稍钝却自有一股独特的娇憨,丰润的小红唇,饱满的银盘脸儿下巴尖尖。秀长天鹅颈,鼓囊囊的粉乳呼之欲出,更兼细腰圆臀,身形高挑。
潘氏心里咯噔一下子,这样的美貌,整个府的年轻女孩加一起都比不上。若再过两年,岂不是要成了妖精尤物似的模样,迷的爷们儿荒废仕途再不上进?她嫡长子可是连着两日回府与她厮混。
何妈妈又道:“转个身让太太瞧瞧。”
殷绮梅又背转身,侧身,感觉她们这些老女人像是在看货品一样。
“提起裙子。”潘氏又吩咐。
何妈妈和汤妈妈一起把殷绮梅的裙摆提起,露出一双滴翠珠铃绣翘头履,翘头还镶着只银灰貂鼠绒球儿。
潘氏蹙起远山黛,摘了目镜:“脚大福薄,既然是要留着做二房的,你家里人也不曾给你裹脚吗?”
殷绮梅一怔,低头回答:“不曾。”
她心里厌恶,什么恶习?还裹脚?
不过她没注意,麝桂银翘那些丫鬟都裹脚了吗?等她回去得瞧瞧。
薛容礼一个眼色抛过来,何妈妈立刻打圆场:“太太,小门户的姑娘,此等颜色,也够了。”
潘氏默然,心中有了计较,到底是良家的,能出挑成这般已是不易。
“娘,什么二房不二房,她是个小丫头,能否成器还是两说。”薛容礼起身,有丫头搬来躺椅,他懒洋洋的一坐,闭目养神。
潘氏见儿子没有沉溺美色,略略放心,看向何妈妈:“几岁了?”
何妈妈答:“回大太太的话,水儿去岁及笄,今年生日一过就满十五。”
潘氏冷了脸色:“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还是良家子,刚入府就学了些狐媚子手段搅合的爷们儿院里不得安生?”
殷绮梅忙低了头,下巴几乎抵在胸口,心中狂喜,嘴角上扬,眼珠滴溜溜的转,娇软软的“噗咚”跪下,跪在地上还故意扭着腰儿臀,泪汪汪的道:“太太明鉴,奴不敢,奴真的不敢。”转头楚楚可怜的抬望着躺椅上的薛容礼:“大爷救水儿~”
她知道,薛容礼可以主动来救她,她却不能求救,她求救了,就有勾引迷惑爷们儿不尊长辈,不敬礼法的罪责。
“咚——”潘氏脸色彻底变黑,把茶杯往小几上重重一搁。
“住嘴!你打量着蒙我?还是用你们大爷来压我这个娘?”潘氏眯起眼,声色俱厉:“小浪蹄子,你仗着是良家出身仗着大爷宠爱你就敢不把主子、不把旁人放在眼里?嗯?给我掌嘴!”
立刻进来两个粗使婆子压住了殷绮梅,另有刚刚那名肉桂粉缎裙儿的大丫鬟执着薄薄的竹板对准殷绮梅的脸打下去,何妈妈撇看脸不忍看,汤妈妈欲言又止。
“啪——”薄薄的竹片打的细嫩脸皮瞬间一道红痕,立刻肿了起来。
“唔——”殷绮梅眼泪夺眶而出,痛的闷哼,她虽然有准备,也没想到会这么疼。一下子带起半边脸儿都疼,从肉里面火辣辣的疼。
啪——”又是一下子,本是不动如山的薛容礼鹰眼突然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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