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里的雾气，声音里的艰难低弱，震得完颜尧酒醒了大半。
“月儿，我……不逼你。”
这一刻，他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想说对不起，但又不想收回那些话。
那些话，存在他心里那么多年。他一点都不想收回。只能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算作安慰。
这一刻，完颜尧心里莫名的想到了十三年前的那一幕。
那个时候，完颜羿被抓回了完颜家，她亲手将他折磨到奄奄一息，下了八十一根锁魂钉。
族人都震惊于她理智又漠然的了断。
就连他也觉得不可思议，性子一贯外向骄横的月儿，竟能那么平静。
一直到他‘被’参与了她给哥哥的致命一击。
那时候，哥哥虽然被折磨的极惨。但那么多年的感情，又怎么可能一下子磨灭？
南宫家族和完颜家族要求月儿和他订婚。
她答应了。
就在完颜羿从地牢放出的那天，当他出现在他们俩面前。
一直从没和他有过亲密接触的月儿，忽而主动揽上了他的腰。
她那年才十五岁。
那么纤细娇小的身子，轻轻贴上他的胸口。无法形容的钝痛，一点点攥住了他的心脏。
然后，当完颜羿走到他们俩面前。
她慢慢抬起头，狭眸闪过狠色。不顾一切的踮起脚，勾住他的脖子。
而他失神的看着她冷艳青涩的小脸。
完全没按她的要求，等哥哥走到他们面前，他就着魔般的狠狠吻了下去。
用力的辗转流连、疯狂纠缠。
等她咬破他的唇，死死的推开他。狂怒的完颜羿已经不见了踪影。
而那个小小纤弱的人儿，似失去了所有力气，身体软软倒下。
等他把她抱起来。却发现她满脸是泪，无声无息的哭得肝肠寸断。
那一瞬间喷薄而出的刻骨绝望，生生的骇住了完颜尧。
她哭了很久很久，却始终没有哭出声音。只是无声无息的，一个字都没说。
从那天以后，月儿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仿佛，当年那个天真任性、爱撒娇的少女随着完颜羿的离开，一并封存死去了。
留下的……只是南宫月。南宫家族的亚圣女。
曾经她总是撒娇偷懒、不肯修炼。
可从那以后，她却变得比谁都执着而拼命。
她曾经总是闯祸爱闹，古灵精怪。
可那以后，她完全褪去了天真烂漫。变得越来越沉稳大气、高贵出尘。
她开始收敛任性，学着长大，沉默的变强。
不管是心里，还是实力。她一步步变成了现在的南宫月，南宫家族引以为傲的亚圣女。
可完颜尧却只记得十三年前的那天，她刻骨铭心的绝望。
所以，他始终不愿逼她。
他心甘情愿的等着，等到她愿意点头的那一天。
直到完颜羿的重新出现，让他说不出的心慌意乱。
“我送你回去休息。”
南宫月怔了片刻，这才淡淡的道。
完颜尧没再说话，只乖乖的点头。
她把他送回营帐，又拿了醒酒药给他服下，脱下外衣扶上床休息。
然后，南宫月便起身出了营帐。
还没走几步，后背贴上了一个滚烫的宽阔怀抱，腰肢更被完颜羿狠狠攥住。
他把人带到了山涧的茂密树林里。
“南宫月，这就是你随叫随到的自觉？！”
男人的声音淡漠又冰凉，目光深幽冷魅的令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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