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白芷问得格外认真,又带着天真的残忍:“那...好和坏可以相互抵消吗?”
席闻见祝白芷已经放松下来,握住她乱晃的小手,“好和坏不能抵消,可如果阿芷觉得他是个好人,阿芷就去和他来往。阿芷,他讨厌哥哥,可这是他和哥哥两个人之间的事,这件事你没有做错也没有责任,所以没有关系,只要你认为这样是对的就去做。”,席闻想了想补充:“还是避开阿煜,他嗯...他的情况和你的情况不一样。”
祝白芷像是终于想通,点点头道:“阿芷喜欢哥哥、喜欢阿煜哥哥,但是他欺负你们,那阿芷就讨厌他!”
席闻低声笑起来,将怀里的祝白芷抱得更紧了。
席闻,你也该学着当当人。席闻在心里和自己说。
...
“席闻?席闻?”
“嗯?”
“你怎么了?”,钟靖煜弯下腰,单手撑在床上,另一手伸去摸席闻的额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刚才想事情想得太入迷。”,席闻一本正经问钟靖煜,“你从什么时候对我有那种心思的?”
“哪种心思?哦...”,钟靖煜担心的劲儿还没下去,这会儿被席闻一岔,无语又无奈地说:“我就是发情的母狗,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想被你上,你不上我我还着急,满意没?”
“不是,我跟你说正经的。”
钟靖煜没想到席闻问得这么认真,歪着脑袋回忆半天,说:“反正从很小的时候吧,那时候你不喜欢我,只知道拒绝我。”,钟靖煜忽然一屁股坐在席闻身边,“嘿!你这一提我倒想起来了,那时候我叫你‘席闻’,你打我、骂我‘没规矩’!对,你好像还让我滚出去呢!”,钟靖煜有些不高兴,“那时候我受了伤,多亏有砚哥我才能回来找你!你还那么说我,你可真是没良心~”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别扯开话题!你自己说!是不是很过分?!”
“...”,席闻难得替自己辩解一次,“...我当时真没打你,我就是搡了你一把,我也没想到你会摔倒。”
“放屁!你就是故意的,你不知道我那时候...”,钟靖煜猛地收住口,像是安抚又像是威胁,“反正你就是故!意!的!我告诉你,我脑子好用得很,等你老了走不动道儿,我就虐待你,你给我等着吧。”
席闻知道钟靖煜未尽话里的是什么,是无数个钟靖煜刀尖舔血的日日夜夜、是钟靖煜身上无故出现的骇人疤痕,更是钟靖煜缠着绷带躲着不肯见他的绝情话语。席闻的眼睛眨了好几下,“阿煜...”
“我知道你都知道,但是别说。”,钟靖煜低着头看自己的手指,薄茧上面已经沾着数不清的人命——他从一个闻见血腥气就吐的普通人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可那是他自己的决定,与人无尤。钟靖煜小声说了一句,“别什么事都搬上台面,你继续装不知道行不行?”
“行。”,席闻又接着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和好的?”
“我差点死了,你来看我的时候。”
“是吗?”,席闻皱着眉仔细回忆,“我怎么记不起来了?”
“可能对你来说是个特别不好的回忆,所以你的大脑不愿意为它浪费内存吧,但对我来说...没什么比那天更高兴了。”
席闻扬了扬下巴牵住钟靖煜泛出寒气的手,拢起给他揉搓,“你给我说说,我真的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