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跑,臭小子,我叫你别跑!”
“……快,警察,快,抓住他,这小子偷了我店里的面包,抓住那个小偷!”
凌乱的脚步声和急切的哨声在肮脏混乱的贫民窟里响起,七拐八弯的街道上不断地有神情麻木的平民回头观望,过于熟悉的逐渐场景每日都会在贫民窟的街道上上演以至于过路行人匆匆地看了一眼后便兴趣缺缺地收回了视线。
没有人想管闲事,
每日的温饱问题已经占满了他们匮乏又缺少想象力的脑子,没有人愿意多花那么一丝一毫的力气去帮助警察抓拿所谓的小偷,谁又知道明天,或者下一个需要偷东西存活的人会不会是自己。
言佑死死地捂住怀里的面包急切地奔跑着,泛黄凹陷的脸颊上沾满灰尘,滚落热汗,明亮漆黑的双眼里写满了慌乱和恐惧。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气喘吁吁地四处乱窜,光裸的双脚快速地踩过泥潭,溅落一地的泥水,瘦弱的身体灵活地穿梭密集的人群拥挤的街道,
怀里的面包温热香甜,暖暖的香气萦绕鼻尖让他在奔跑间也忍不住地连连吞咽了几口口水,胃里饿的发慌,他双手拢住灰扑扑的衣服紧紧地裹住怀里黄灿灿的面包却一口也没舍得咬,他和妹妹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他还能忍受得住,可是年幼的妹妹却已经饿的面无人色,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站住,臭小子,我让你站住!”
面包店老板暴躁的怒吼声不断地在身后响起,还有警察不断响起的警告哨子声,言佑纤细的双腿跑的酸痛发软,脚步一个踉跄,虚弱的身体重重地扑倒到街上的灰石砖上。
面包从他的怀里滚落出去,他刚想起身,身体就被身后追赶过来的警察重新压倒在地,瘦弱的双臂被极其粗暴地反扭在身后拷起,言佑满眼绝望地看着滚落在不远处的面包被另一个瘦小的男子快速捡走,然后迅速地逃跑,身影彻底隐没在人群中。
“不……”
言佑沙哑着嗓音痛苦出声,身体被狠狠地踹了一脚,急急赶过来的面包老板恨恨地瞪着他,宽大的脚底板踩在他的身上用力碾压,“…妈的,让你跑,老子,让你偷东西,让你偷东西,死小子,臭小偷,老子踹死你,踹死你……”
言佑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沉重的踢踹落在他单薄的身上痛的他五脏六腑都在疼,警察和一旁的路人神色冷漠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等看着面包店老板气撒的差不多了这才缓缓地出声阻止,“行了,气撒的差不多就得了,待会别把人给弄死了,我们不好交差,你也得跟着一块进去了……”
“您说得是……对了,这是这个月的一点我的小心意……,麻烦你们继续光照……,现在小偷太多了,我也不好做,东区那边还有小混混来骚扰,您看……”
面包店老板谄媚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鲜血沿着言佑的额头滑落到他的眼里,模糊了眼前的视线,他像是一个破布袋一样被警察拎在手里,身上灰扑扑的全都是肮脏脚印,脑袋软软地低垂着,汗湿的发梢凌乱地沾在的脸颊上。
路边的行人窸窸窣窣地低声议论交谈,视线落在他的身上有怜悯的,有不屑的,还有一些幸灾乐祸的,
眼泪大颗大颗地从他通红的双眼里滚落,不甘和绝望充刺眼底内心,更多的还有浓浓的惊恐和慌乱,他被抓了,妹妹又该怎么办?
还容不得他多想,绵软的身体已经被警察力道粗暴地拖拽着往前走去。
耳边的声音远去,模糊又清晰,言佑神色恍惚地站在法庭上,审判台上法官神情肃穆威严,法槌重重落下,沉沉地敲在他的心上。
“言佑,偷窃面包,被判入狱一年,即日执行!”
耳朵嗡的一声震响,言佑视线涣散地扫过周遭衣着整洁光鲜亮丽的法官法警,一颗心沉沉地坠入谷底。
“你是因为什么进去的?”
“我前天劫了一家珠宝店,抢了一批顶级红玛瑙,晚上转手卖给了黑市,昨天还在酒馆里喝酒吃肉,妈的,那批警察就那么快找上门了,……你呢,你又是因为什么?”
“聚众斗殴,东区那批垃圾拉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