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自己走?”,云安背对着光,云锦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只是声音听着低沉压抑,云锦只以当他是舍不得身为兄长离开,遂出口安慰,“不用担心,我在外面也能照顾好自己,等我找到落脚点了,定会给送信报平安。”
云安没有出声,手指捏住他的手腕微微用力,缓缓收紧,云锦腕骨被捏的刺痛,刚开开口叫他松开些,云安便骤然松开了力道,声音低低地说道,“好,我帮你,我们现在就走,殿中正设宴,如今正式云慎松懈之时,我们此刻正好可以趁机离开。”
云锦心里觉得仓促,然而嘴唇动了动到底还是没能说什么,他是相信云安的,云安说此刻是好时机,那么即便他心有疑虑,他也还是会选择听从云安的话行事。
果不其然,正如云安所说的那样,他们顺利地出了宫。
云锦躲在云安的马车后座,看着身后逐渐远去的皇宫,嘴里心里都齐齐地松了一口气。
终于出来了,他终于离开那座巨大的牢笼了。
漆黑的天幕下,深红色的宫墙暗影重重,偌大的皇宫宛若一只蛰伏的巨大野兽,正无声地长大嘴巴,静待着猎物的到来。
云锦看着漆黑幽暗,层峦叠起的砖瓦宫墙,心里无端地打了一个寒颤,
他最后再看了一眼那个逐渐远去的熟悉之地,心里暗自告别,然后收回视线,彻底地放下马车的车帘。
“天色太晚了,皇兄今晚就在我这过夜吧,我让人备水给你洗漱。”,云安把他领进一间宽大华贵的房间。
云锦环视一圈,心中感叹云安府中的客房居然也如此的宽大华贵,然后微笑道谢,“谢谢你,小安,这次如果不是有你的帮忙,我也没法这么顺利地离开,真的很谢谢你,明日一早我就离开,绝不会拖累你。”
“兄长这是什么话,你我兄弟又岂有连累一说,兄长先行歇息,换洗衣物我待会会叫下人送来,我还需先去书房一趟,过会再来看你,如果你还有什么需要就直接和下人们说,不必拘谨。”
“好,你忙吧,不必顾及我。”,云锦目送云安离开,心里觉得暖暖的,自己的这个弟弟是真的好,可靠又妥帖,也不知道今后什么样的女子能入得了他的眼,会与他相伴终身。
下人们陆续把热水送来,云锦坐在桌边,轻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转而去屏风后沐浴。
窗外明月高悬,房间里水气氤氲,云锦靠坐在宽大的木桶内,神色是这几天以来难得的放松。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云锦脑袋靠在浴桶边上竟然丝毫也没有察觉。
摇曳的烛火中,高大的男人自室外缓步逼近,半透明的雪梅乌图屏风倒映出屏风后影影倬倬的曼妙身影。
云安停下脚步,伫立在房内厅中,幽暗深邃的双眸静静地注视着屏风后若隐若现的身影,漆黑的眼底压抑落寞。
他的兄长想要离开京城,却并不愿意跟着他一同离开,
云慎强迫他做禁脔,他便想要逃跑,自始至终他都只爱着那个女人,
云安垂下眼眸,想起云慎开宴前和他说过的话,“兄长早就不是我们的兄长了……”
“……他有心悦之人,他想要离开,我和你,他谁也不要,谁也不喜欢,若你不信,我们便来打个赌……”
“我赌他会求你帮他逃跑,我还赌他不愿意跟你离开去塞外……”
云慎赢了。
云安拳头握紧,指节在身侧被捏得咯吱作响,他扬唇自嘲一笑,再抬眸时眼底冷漠阴鸷,大步往屏风后走去。
他的兄长怎么可以抛弃他?
若兄长真的想要弃他而去,那就别怪他心狠,折了他的双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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