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霖渊是牵着谢夏的手出去,回来的时候,谢夏却是被他背在背上,大衣遮盖了少年大半的身子,双腿被架在男人腰间一晃一晃。
看得出来谢夏睡的很熟,他倚在谢霖渊肩膀上的半边侧脸都被压的通红……佣人们尽量放轻了脚步声,随着家主把谢夏背上楼去才松了一口气。
谢盛明倚靠在三楼栏杆处,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才啧啧出声。
“可怜的夏宝宝。”谢盛明这般哀叹,他常年纵情风月,怎么会看不出来谢夏眉宇间化不开的浓迤春情……只有被男人狠狠操开过才会有这样勾人的媚色。
刚才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
谢盛明感慨完毕,他转过身,就被他大哥吓了一大跳!
男人站在阴影里,面色发寒铁青,“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什么什么?发现什么……大哥你别打哑谜!”谢盛明看他大哥脸色黑得要命,他连忙安抚,“有话好好说,大哥别干架,小弟我打不过你——啊——”
谢盛辞拽着谢盛明的衣领进了房间,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吓得谢盛明一哆嗦。
“父亲……和小夏……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谢盛明眼珠子溜溜地转,他摆摆手,后退几步,拿起桌上的水杯灌了几口,“哎呀呀~父亲和小夏不一直这样嘛,毕竟是打小养在身边的,总比我们这些个放养的要亲近些……”
“我看到了父亲啃谢夏的嘴——谢盛明,别在我面前装疯卖傻!”
谢盛明一大口水直直喷出来把他大哥的衣裳浇了个透,他咳嗽几下,放下水杯,擦擦嘴巴,用一副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谢盛辞,“你怎么能用啃呢,明明就是舌吻……多不文雅……”
“谢盛明——”
“好好好好我说我说我说,我很早就怀疑了,两年前我就开始怀疑父亲对夏宝宝的感情,但我不确定……因为显然当时他们什么也没发生。”
“直到前些天,大哥你机甲大赛的最后一场总决赛,你还记得我们三个一起闯进包厢吗?小夏睡在父亲怀里……其实那个时候我就确定了,只是太过惊世骇俗,我个人选择了自我麻痹装作不知情。”
“所以你还是知道了,但你选择了纵容。”谢盛辞森寒的目光落在他亲弟弟身上,“谢盛明,他们一个是你父亲、一个是你弟弟,你怎么可以纵容他们发生这样的错误!”
“哥——”谢盛明撩撩头发,“我发现你和谢怀熙都犯了同样一个错误。”
他瞥向谢盛辞,他大哥目光森寒面露指责,显然不认可他的做法,“哥,你还是在把父亲当父亲,你要知道,他不止是我们的父亲。”
“你觉得他在犯错误,是因为你从人的角度来思考问题。如果你从非人的角度来看呢,或许在祂的世界,并没有血缘一说。”
谢盛辞看着谢盛明,他面色依旧难看,却还是冷静下来,谢盛辞知道他弟并不会无缘无故这么想,“你都看到过什么,你看到了和我们母亲看到的一样的东西?”
谢盛明翘起二郎腿坐在床上,他不置可否,“还记得小夏小时候被父亲接回来的那一天吗?他和谢怀熙在同一天被接回来,父亲回来了,小夏出门迎接……他晕倒了……”
“是,父亲亲自去看他,还陪了他好久,怎么了?”
谢盛明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小夏晕倒的那一刻,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我看到了父亲身上巨大的影子,张牙舞爪铺天盖地,整座庄园都被笼罩在黑色的暗影下,那影子很急切,祂冲出去、护住了小夏。”
“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父亲不是我们的父亲,准确来说……是不止是我们的父亲。”
“哥,你没有亲眼见到过祂的影子。那是不可名状之物,只看一眼就会让人发疯的存在。就是因为你没有看见过,所以你对我们的父亲还有期待……我看到过,我和我们的母亲一样惧怕祂、躲避祂……更不可能对祂有亲情上的期待。”
“哥,你能明白我么?”
谢盛辞沉默良久,他直直盯着谢盛明,仿佛消化不过来这惊骇的消息。男人沉默如一尊雕像,久到谢盛明还以为自己大哥要就此原地生根的时候,他终于开口,“父亲不是父亲,可小夏还是我们的弟弟……我不愿意看到小夏被拉入深渊。”
谢盛明抽动两下嘴角,“哥,你要干嘛?你觉得你能打得过祂?哥,醒醒吧,螳臂当车万一激怒了祂怎么办?”
谢盛辞的脾气当真是犟,他转身就要离去,“我不怕激怒祂,我只想救小夏……祂选择了做谢家家主这个身份,就要承担起家主的责任!”
谢盛明倒吸一口凉气,他看着谢盛辞走出去的声音,大骂,“牛脾气犟脾气——啊啊啊——算了算了,谁让你是我大哥呢!”他说完也跟着急冲冲跑出去。
谢夏从男人房间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有点昏枕朦胧。窗帘半遮半掩,跟着微风轻轻晃动,外面看着已是黄昏,橘红色火烧的天空绚丽又缄默,光从窗帘外照进来,给地板镀上耀眼的金辉。
他的身子表面很清爽,看来男人是给他做了清洗。但从骨子里透过出来酸涩难受依旧存在,谢夏难得的赖了一会儿床,随后才慢慢摸索着穿衣下床。
谢霖渊把他的衣服都搬了过来,和男人一排玄黑西服挂在一起,竟有几分怪异的和谐。谢夏走进一旁的衣帽间随意挑了一件换上,穿好鞋袜打开房门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