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烟从他怀里钻出来,继续坐在沙发上拟定外交部人员名单。
候选人提名蓦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凌蕙湘。他有些诧异,问凌楼湘:“你妹妹想来外交部工作?”
凌楼湘说:“她早前就和我说了。你随便给她安排个活干就好,她不会给你添乱的。”
沈澜烟点了点头,说:“好罢。”
凌蕙湘是凌楼湘的庶妹之一,早年里和生母安分守己。她今年才从帝都外国语学院毕业,年轻美丽又时尚,整个人在哪都是光芒四射的模样,来外交部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的个人信息接受端受到一则通知——新外交部大楼明早会举行封顶仪式,届时要他去剪彩。他转头望向凌楼湘:“明天我要去看他们封顶大吉,你和我一起吗?”
他这会儿眼里亮晶晶的,既无水雾也无阴晦之色。凌楼湘心里软了三分:“我去。”
客厅里的气氛暧昧又温馨,突然一则电话将这点旖旎一扫而光。是沈澜烟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听见发小魏祺的声音:“烟子,今晚去喝酒吗?宋城带女朋友来给我们见见。”
他笑:“行啊,老地方。”
宋城,魏祺,沈澜烟和凌楼湘一起长大。前面三个人端的是贵族少年风流潇洒优柔寡断的做派,常沉溺在风花雪月里。凌楼湘从小和他们就不大一样,矜贵冷淡又心狠手辣。
凌楼湘听见纨绔子弟的声音,皱眉:“你少和他们厮混。”
沈澜烟装乖,软着嗓子说:“…就去吃个饭嘛…”
他低下头,更显的楚楚可怜:“…而且我都好久没出去玩了…”
凌楼湘最见不得他这个梨花带雨的样子,说:“好吧。不许喝酒,早点回来。”
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扮出一副委屈小狗的样子,用湿漉漉的眼看他,又揪着他衬衫的下摆:“…我就喝一点点。”
凌楼湘说:“那只许喝一杯。”
下午四点沈澜烟就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一套涂鸦卫衣和工装裤,头发扎成小啾啾放在脑后。他这几年很少穿休闲装,这身少年气的打扮显得他鲜活又可爱,倒真有几分纨绔子弟的影子。
凌楼湘挑眉:“去和魏祺鬼混就打扮的漂漂亮亮,一见到我就郁郁寡欢、形销骨立是吧。”
沈澜烟无话可说,只好又卖乖,还睁着眼说瞎话:“我…我哪有…”
凌楼湘咬了咬后槽牙,破天荒的嫉妒起魏祺和宋城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股无名火从何而来,只好阴阳怪气:“行了,别去晚了让人家久等。”
沈澜烟最怕他阴晴不定的样子,只好自己贴进怀里蹭他的肩膀。他讨好的说:“让他等就是了,老公不要生气。”
凌楼湘心里美滋滋,嘴上还不吃他这一套,继续冷着脸道:“你是小狗么?贴着我就蹭?”
沈澜烟也拿不清他到底生没生气,只知道撒娇抵赖是一定不会出错的。他娇里娇气的哼了一声,又没什么说服力的否认:“才不是。”
凌楼湘没忍住摸了摸小狗顺滑的头发,继续威胁:“说过了不许多喝酒,不听话就第二天趴着去剪彩。”
沈澜烟没把这些威胁放心里。他脚步轻快的出了门,连司机的车都不要坐,正儿八经跑去挤公交,非说要找回当年的感觉。
凌楼湘不放心,吩咐了人开车跟在他后面。他揉揉眉心:“…夫人还在易感期,你们跟紧点,别让他发现。”
司机和保镖面面相觑———易感期还坐公交车去喝酒,先生什么时候这么溺爱夫人了。
沈澜烟半点没听他的话,吧台里的威士忌、白兰地、朗姆酒、龙舌兰,瓶瓶扭开摆在他桌前。他喝的面上浮起一片暧昧的珊瑚红,眼里是藏不住的媚态。
宋城的女朋友娇小可爱,被他们带到这种地方来起哄,闹脾气说要回家。宋城哪敢不听女朋友的话,屁股还没捂热就搂着小姑娘回家了,还贴心的把酒钱全付了。
沈澜烟和魏祺各喝各的,喝多了就开始侃大山。魏祺说:“…操,你他妈和凌楼湘结婚这么多年,前几天才让我们知道。”
沈澜烟说:“…让你们知道干嘛?”
魏祺嬉皮笑脸的问他:“你们结了婚,他还是以前那样心狠手辣么?”
沈澜烟心道还真是,但他不想承认。他说:“狗屁,在家里他都听我的。”
不远处的保镖擦了擦冷汗,心道夫人真会胡扯。
酒过三巡,沈澜烟脑子晕乎乎。他似乎觉得有点浑身发热,但他以为是喝多了酒身体发热就没在意。雅座里突然泛起一阵清幽花香,低阶alpha魏祺被这股强大信息素压的喘不过气:“…操,烟子,你易感期到了?”
沈澜烟:??
他说:“…吗的,完蛋了。”
凌氏的保镖面不改色冲上来给他打了一针抑制剂。他脑子不太清醒,目瞪口呆:“…你谁啊?”
coolguy保镖大哥说:“先生让我来保障您的安全。”
他昏昏沉沉被保镖驾到车上,入了夜冷风吹得他清醒了些。他久违的害怕起来,低声商量:“…能不能别告诉他我刚刚信息素泄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