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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宋,我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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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号星,全程humanredeemer,人类救赎者H·R36号行星。

20多年前这座荒芜星球由坎贝尔财阀集团和璀银财阀集团联合建设,期间投入大量物力财力,掏空了附近好几颗行星稀有矿产资源才在地表上建立起这座金属城市。

开战的行星就是当年被掏空的其中一座行星之一。

巡逻飞船在行驶到资源行星附近时,检测到异样信号,紧接着巡逻飞船遭受到导弹袭击,对方所使用的的武器并不逊色于联邦军方,很有可能是反叛军集团。

战争一触即发,军方对凶残的反叛军向来实行杀无赦的制裁手段。没人想深入了解这群背后有盘根错节灰暗势力提供资金和技术的反叛军究竟想做什么,总是消灭就完事。

但冷慈觉得很蹊跷,反叛军集团唯利是图,从来不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有人认为驻扎在废弃的资源行星上是为了隐匿行踪,方便监视36号星情况,并且在合适时机出手。

冷慈认为不然,数颗资源行星中,那颗被盯上的行星离36号星的巡视线路最近,反叛军真的想监视,应该选择另外一颗距离和环境条件更适宜的星球,否则真的会有一种错觉,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上头。

宋星海知道他和冷慈短暂平和的生活结束了。冷慈是军人,首长下令他必须遵从。

他连夜向大学和研究所提交了辞职信,尽管两边多有挽留,但他去意已定,也无法说明真相,只是说自己要回联邦发展了。

走之前,宋星海拜托许触一件事。许触在一家仿生人公司做建模设计,宋星海拜托他做一套涂装作为见面礼送给初号机。

第二天一早,两人坐上专机前往返回36号星的路途。宋星海透过玻璃窗,瞧着越发疏远缩小的蓝星,美丽的蓝色星球从平面变作弧度,最后在他眼中成为球体,这时候,他已经离开母星。

冷慈眼底有些青色,宋星海昨晚醒来好几次,无一例外看到冷慈坐在床头敲击着虚拟屏键盘,男人表情凝重眉毛拧起,他连呼吸都放轻了些,不敢打扰冷慈工作。

吃了药,宋星海迷迷糊糊睡下。冷慈关掉手环,疲惫揉着眉心,把鞋子脱掉,也钻进被子里和宋星海挤在一起。

“情况很糟糕?”宋星海伸手抱住他,让冷慈舒舒服服枕在自己肩头。

“嗯,前线的指挥官经验不足,先锋小队全军覆没,对方干扰机器人的技术很成熟,而且敌人领头人是臭名昭着的‘炸弹君王’,那条疯狗最擅长将俘虏的机器人改造成炸弹,而且很难被识别出来。”

“这人你也认识。”冷慈轻声叹了口气,语气惋惜,“我们班最角落唯一戴眼镜的男生,还记得吗。”

“……”宋星海瞪大眼,不敢置信,“梅格林?”

“嗯。快毕业的时候,他的父亲查出贪污受贿,并被指控间谍罪,梅格林受到波及,毕业典礼那天,他没有出现。”

冷慈简要地陈述着那段令人扼腕的过往,淡淡语气,那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故事,对班上绝大多数人来说,他们压根不记得梅格林这个名字,但是一提黑眼镜框,他们就能长吟一声想起来,是有那么个人。

宋星海却记得这个人的名字。他初来乍到,就被安排到最后一排,数不清的揶揄玩味眼光下流冲他飘过来时,那个戴着眼镜框的苍白男生戳了戳他的胳膊,递给他一小块撕下的纸平板。

纸条上用秀气的字体写着:“你最好快点找到靠山,这群纨绔子弟会吃人。”

*****

宋星海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尤其是为了争分夺秒接他们的军用飞船开得极其迅快。

宋星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飞船的,只觉得胸口像是有玄铁垂坠,但四肢轻飘飘的像是踩在棉花里。冷慈用手扶着他的腰,半分钟后,一堵坚实的墙挡在他们眼前。

今日的36号星非比寻常,迎接他们的本该是清朗温暖的天气。冰冷雨丝拍在脸上时,宋星海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异样,高大沉默的机器人捧着鲜花,将近未近。

冷慈没有说话,一改平时的生冷和别扭亲自从初号机手中接过鲜花。蓝色眼睛冲还在和他冷战赌气的机器人挑了挑,初号机敷衍地从花束中抽出一朵,别在他的军装上。

宋星海嗅到气味,细细雨势中一人一机像是彼此争斗的龙卷令他左右为难。他抓住冷慈的手,又将机器人坚硬但灵活的指尖拉过,让两只手叠放,合拢。

“谢谢你来接我们,还有,我离开这段时间,也多谢你帮我看着lenz。”宋星海说,“我们是一家人,要合作共渡难关。”

宋星海是溶剂,将两种互不服输的溶质交融在一起。冷慈对初号机之前的隐瞒耿耿于怀,机器人也在当时感受到造物主发自内心的敌对和破坏欲,人尚且会记恨,何况是心智萌芽的机器。

但只要宋星海在,他们就不会异心。初号机松开手,走在稍微前头,注意地隔开和宋星海的距离,尽量不踏入占有欲极强的造物主的雷场。

他开始汇报最新情况,在工作上冷慈总是公私分明。初号机汇报反叛军用俘虏后的机器人改造成炸弹,当值守关的机器人没有识别出来,那只机器人混入军区以最快速度往核心区而去,初号机发现及时,令机器人瘫痪,但他体内的炸弹波及到就近气象系统。

现在不知道有多少改造机器人混入军区,全军区正在筛查。36号星是高度智能化的行星,七成组成成员是军用机器人,像巡逻守关这类的活,都是机器人在做。

“对方技术和我方不相上下,有多台以上量子计算机在和我对峙。”初号机说这话的时候脑中大部分计算力正用于对抗敌方网络攻击,“据前线军用机器人回传情报来看,敌人拥有丰富对抗机器人的手段。”

初号机在之后说出一连串反叛军作战方式,都是宋星海听不懂的专业内容。冷慈认真听着,平静无波的脸上瞧不见一丝动荡。

接他们的悬浮车很快驶来,从车上下来的军人向冷慈敬礼,冷慈点点头,伸手往宋星海腰上带。

“lenz……你看那是什么?”宋星海扭头抬下巴看着身后的天空,宇宙像是一袭黑幕,无数宝石般的星子镶嵌在这块黑幕布上。36号星特种玻璃罩之外空气稀薄,闪烁在行星上空的爆炸只是发出恐怖刺眼的光线,而没有一丝声音。

lenz闻言也望过去,只见黑暗上空焰光一片,天空中陆陆续续点燃几个字母。

L——E——N——Z!

随着爆炸产生的字母,无数碎肢残骸从高空坠落,太空中犹如落下一场钢铁金属构成的大暴雨,落在玻璃罩上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大动静。

闪烁着挑衅和恨火的名字在众人的视网膜中整整燃烧了好几分钟,直到名字逐渐暗淡脱落。宋星海紧紧抓住冷慈的手,心里窜起一种恐惧。

他们刚到36号星就被对方警告,反叛军将俘虏的机器人一个个丢到行星上空,将他们引爆。

“这里的烟花始终没有上次的美丽。”冷慈淡然的话语中带着不以为意的安抚,将宋星海送到悬浮车内,冷慈用拇指一下下安抚着爱人冰冷的指尖。

“他们是冲着你来的。”冷慈的安抚并没有舒缓宋星海内心的担忧,他还想说更多的,但没有一句说得出口。

这是冷慈的责任,是他肩头使命,无从逃离,也不能失败。宋星海眼角刷的湿了,他没有立场劝冷慈迎战之外的事,所有担心和希望,都化作一枚吻。

湿红唇肉印在冷慈脸颊,这是宋星海十指可数的主动亲吻。冷慈坦然接受那枚吻,带着茧子的手抚摸宋星海湿软眼尾:“相信我,这场战争只会是我无数次大获全胜中轻描淡写的一次。”

宋星海点头,依恋抱住男人强壮坚实的身体,手指不受控制地抚摸着冷慈的机械左臂,这根手臂是这个男人的缺陷,也是他的荣誉,同样是宋星海心头又刺又痛的尖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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