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日子照旧,眼看弥赫给的时间线越来越近,宋星海平淡如水的心终究还是有了些波动。
当然,弥赫本人已经离开36号星,回到自己的领地。但只要他想,有太多办法强迫宋星海。
为了冷慈和自己的幸福,宋星海决定最后再去和弥赫谈谈条件。哪怕最后的结果可能还是失败,但明知不可为而努力尝试,勇气是人类的赞歌。
宋星海趁冷慈不注意的时候,找到希颂。说明来意之后,希颂邪性的脸上露出玩味笑意。
宋星海知道,这个男人和弥赫关系密切,想要躲过冷慈的监视,希颂有的是办法。奇怪的是,在想通很多事情之后,宋星海面对这个执掌多颗行星资源的男人也毫无惧色,希颂悄无声息打量着宋星海,很想知道区区一个中层阶级的双性人,哪里来的和他冷静对峙的底气。
希颂将人领到一处密室,室内简单摆放着沙发和茶几桌,宋星海踏入之后,一切天翻地覆,简洁的屋子变作装饰冰冷的指挥室,坐在高贵指挥席上的男人翘着双腿,端庄抿一口手中咖啡。
宋星海深吸一口气,向弥赫行礼之后,目光坦然注视着这位不可一世的尊贵顶级权贵。
弥赫一个眼神便把希颂赶出房间,走之前,希颂笑眯眯拍拍宋星海肩头:“小朋友,祝你好运。”
宋星海报以淡然的微笑:“承您吉言。”
宋星海变了。不过短短时日,他身上散发出某种让人难以忽视的自信。弥赫虽然冷漠,看似不近人情,但他浸淫官场多年,看人不会走眼。
和最开始那个青涩拘谨的宋星海不同,现在站在他跟前的不是当初的小绵羊,而是沾染狼性的肉食者。
宋星海坐在沙发上,举止依旧是礼貌乖巧的,虽然弥赫总是阻碍他和冷慈,但毕竟是冷慈的爸爸。他尊敬弥赫的身份,这是他作为后辈的礼节。
“想好了吗。”弥赫放下手中的咖啡,过于劳累的身体需要一些咖啡因兴奋精神。宋星海注意到了这一点,和冷慈倒是很像。
“在回答您的问题之前,我想知道另一件事的答案。”宋星海挺直脊梁,弥赫的眼神很冷,即便他事先做好准备,在和他对视时还是有种灵魂被冰冻的惧怕感,他努力压制着本能的敬畏,认真说。
“问吧。”弥赫难得没有为难他。
“如果冷慈想要退出军部,作为普通人生活,您会同意吗?”宋星海目光烁烁看着他。
弥赫挑眉,他还以为宋星海会问一些更实际的事,比如如果不答应分手自己会怎么对付他,或者分手之后要怎么安排他的后路。
“就这个问题?”弥赫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是。”宋星海坚定地说,“弥赫首长,您不放心我和冷慈在一起,那么对我来说,您作为父亲的合格程度也是需要我了解的。”
弥赫笔直的后背往后一靠,无声笑了。
宋星海紧紧盯着他,不知道弥赫这声笑是在嘲笑他天真还是自大,亦或是别的什么。他倔强的看着弥赫,继续说:“冷慈跟我说过他想要早些退休养病的想法。”
弥赫靠着椅背,呈现一个舒服放松的姿态,蓝色眼睛在银白色睫毛下微微漾动,比冷慈那双眼稍微深邃些。宋星海看着眼前冰雪般遥不可攀的男人,心脏紧张地砰跳,弥赫想了想,开口回答:“当然,lenz既然都想到退休的份上了,那我相信他会在这之前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好,我的儿子可不是随心所欲撂下担子走人的人。”
宋星海到:“那您为什么唯独对lenz的感情生活如此不信任?”
弥赫冷笑:“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宋星海也跟着勾起唇角:“您不说我也知道。原因您早就告诉我了。”宋星海没有说完,而是直接转移话题,卖了个关子,“您不就是想要破坏我和lenz之间的感情吗。”
宋星海直勾勾看着他。
地位并不崇高的东方年轻人,面上却带着扎眼自信的笑,弥赫眯起眼睛,眼眸中有冰雪悄声落下。但那冷酷眼神中并没有讥诮,宋星海继续说:“我不会和lenz分手,也不会让您难堪,弥赫首长,我想用我的爱情和您做一次赌博。”
“哦?”弥赫彻底笑了。
这次的笑意中有一丝上位者面对无知小儿过分自信的高高在上,也有拭目以待的愉悦感。总之弥赫难得对谁眼前一亮,他点点头,示意宋星海继续说。
“我和lenz永远不会分开,我会向您证明我对他的爱以及他对我的爱,比真金还要真。”宋星海铁骨铮铮地说,“您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语——凤凰涅盘?”
“凤凰浴火重生,死亡不是它生命的重点,而是走向新生的必经之路。我和lenz的感情会像浴火的凤凰般重生。”
宋星海坚定地说:“既然您想看到,那我自己的东西我亲手摔碎。”弥赫盯着眼前做好觉悟的年轻人,说出这番话时连眼睫毛都不眨一下,他继续说,“我会让感情碎裂一次,弥赫首长,趁这个间隙您尽情考验我吧,如果我赢了,您再也不用忧虑自然也不需要插手我和lenz的感情,如果我输了,我自愿永远退出,绝对不会告诉lenz事情真相。”
弥赫定定看着他,半晌,他一盆水泼向宋星海:“人可以经历一次背叛,但绝对不会接受第二次,更不可能有第三次。”
锐利冰冷眼神刺向东方青年,却被对方坦然接住。宋星海微笑:“您敢和我赌吗?”
“有什么不敢。”实际上弥赫觉得这个主意还不错,难得这个小伙子那么有觉悟,确实,在Anna向他描述的时候,他就放下了对宋星海身份等级的偏见,但是因为宋衍的事,他心里有疙瘩。
如果不是宋星海身份特殊,他确实没有必要卡他和冷慈之间,做恶人。
“谢谢您,首长。”宋星海露出会心笑意。
弥赫补充:“但是,我有条件。你离开lenz期间,绝对不能主动和他联系。如果他来找你,你得保持冷淡。”
宋星海闻言,缓缓睁大眼睛,但一想到要打消弥赫心中积累十余年的猜忌心,不下狠心是不可能的。
“好。”宋星海咬牙,“但一旦lenz濒临崩溃,我会停止,我必须安抚他的情绪。”
“呵呵,你太小看我儿子了,你真的以为他会因为你的离开伤心难过吗。是会有,但那个过程极其短暂,他很快就会调整状态恢复从前,我只是给他创造戒掉你的机会而已。”
宋星海却不以为然。
“我们的赌约是建立在伤害lenz之上的。”宋星海想到冷慈前几日哭着找到他,问他是不是想要丢掉自己的样子,心都快碎了,眼尾也跟着红了些,“我给您机会趁虚而入,如果您做不到彻底拆散我们,请履行赌约,让我和lenz结婚。”
宋星海说完,表情沉寂看着弥赫,就像是满怀信仰的虔诚信徒,既然选择一条路,踏上去,便不再有彷徨和忐忑。
“好。我答应你。”弥赫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表情认真,“我会安排好让你悄无声息离开36号星,你走的时候,务必让lenz相信,你是受不了和他在一起,才决心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