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躺上病床被推进手术台前,冷慈甚至坚持将宋星海扶进特殊病房中的浴室,将人照顾妥帖之后才能放心离开。
Leo站在病床边,语气冷飕飕的:“安德烈说你这次受伤十分严重,脑部那枚芯片也受到损伤。lenz,这种情况你应该立刻进行手术,你自己最清楚,没有那枚芯片调控脑神经,你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言行。”
“你不小心说出无关紧要的事情也就算了,要是将重要机密泄露……想想你弟弟的遭遇吧。”
Leo将眉头皱得很紧,冷不丁提出陈年旧事无异于冷酷撕开冷慈心底伤疤。冷慈闭上眼,医生正在为他注射麻醉剂,以方便接下来的脑部微创手术。可即便他不说话,Leo依旧能感受到淡淡悲痛笼罩在两人周围。
半晌,冷慈眉睫微颤,有些吃力地说:“宋星海不是carol。”
Leo本以为搬出Eric——也就是lenz的亲弟弟,被最信任的底层阶级朋友背叛的事能给予对方警醒,让他冷静。可他万万没想到,即便lenz已经在药物作用下精神模糊,嘴里依旧在本能袒护宋星海。
“lenz,当年Eric也和你一样将carol视作珍宝,可他得到的又是什么?carol处心积虑接近他,利用他,窃取军事机密害的一整个实验基地被炸毁,你差点连命也没了!……Eric也因此……”Leo眼中闪烁着愤恨惋惜交织的浓烈情绪,他垂下头,终究没有将那桩悲剧说到最后。
病床上的冷慈紧紧闭上眼睛,大概是没有听见好友这段悲恸话语,他已经麻醉作用下,沉沉昏睡过去。
冷慈被推进手术室,Leo呆呆站在手术室外,瞧着缓缓闭合的自动门,眼前画面不由和多年前画面交叠,心头像是有一根针深扎血肉。
由于Eric认人不淑,造成军事秘密泄露。和他如胶似漆的男友竟然是风滚草派来的奸细。当时lenz还在另一颗行星做秘密实验,突来的爆炸将整个实验基地核心区夷为平地,lenz被当场炸断一条胳膊,头部嵌入弹片,Leo接到消息时lenz正在抢救室游历生死边缘。
爆炸事件引起整个联邦轰动,当场死亡的数名军官皆是联邦炽手可热的知名人物。Leo压根没有心情管外界铺天盖地的非议和猜测,他接到消息后立马飞到lenz身边,希望能陪在他一起渡过难关。
lenz命硬,逃离鬼门关。在重病监护室待上大半月时候,才转入普通病房。他断掉的手臂换成了机械臂,并且因为嵌入脑中的弹片永久性损伤脑皮层语言区且无法自主控制情绪,命在,但人几乎废了。
好在lenz的父亲当机立断,为了让lenz尽量恢复正常生活,维持正常人情绪,他特意请来联邦精神领域最前沿的专家,自愿让lenz成为实验者,将尚在开发中的精神调节芯片安装在他太阳穴位置。
手术之后,lenz性格大变,冷漠生硬,少言寡语。但Leo觉得没什么不好,在他看来lenz不过是失去了一部分本就不需要的东西。他的温柔、体贴和善解人意,那些都是曾经害lenz伤透一颗心的无用感情。
至少,lenz能逃离胡言乱语和精神失控,继续回到最荣耀的位置像一颗刺眼烈日活下去。
*****
冷慈走之前将莱茵留下照顾宋星海,清洗身体之后,稍作休息,宋星海简要询问莱茵冷慈的情况,得知对方尚在手术中,稍微松一口气。
“莱茵,谢谢你的照顾。我一会儿就回宿舍,你去照顾冷慈吧。”宋星海趴在沙发上,用手环联系江心,他必须得走,屁股很痛。
“宋先生,我可以带您去接受治疗,您看起来脸色很差。”莱茵真诚地建议,他清楚自家少爷胯间那团性器官有多伟岸,并且少爷体力惊人精力旺盛,连续数日性爱,宋星海吃不消是正常的。
听到治疗两个字,宋星海心有余悸环顾身处的病房,面露难色。莱茵见状善解人意地说:“去少爷的住处,我会用治疗舱为您的肛门进……”
“咳咳!不用了。”宋星海刷的红脸,摆手拒绝,“我让助理来接我了。”说着装模作样继续敲打虚拟键盘,他消失的这段时间,江心替白初秋请了假。
应该是生理期来了,每到这时候,白初秋都会托江心帮她请假,顺便让可怜的小江跑跑腿买各种东西。
江心一贯没有什么怨言,看起来乐在其中对白初秋关心备至。宋星海把打上的文字又删除,允许了白初秋的请假。现在还是工作时间,现在江心一个人扛两个人的活,估计不能抽身来接他了。
想到这里,宋星海目光望向莱茵,思考着干脆答应莱茵去冷慈家里接受治疗的提议。
忖度之间,金发碧眼的高挑身影开门而入。莱茵见到来人恭敬行礼,Leo瞧一眼扶在沙发上的宋星海,又将视线移向莱茵,语气和善:“莱茵,你现在应该去手术室前守着,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莱茵将冷慈的吩咐告诉Leo,对方却不以为然:“我会送宋博士接受治疗的,你的工作重心应该放在lenz身上。”说完,他扭头冲宋星海淡淡微笑,“宋博士觉得呢?”
虽然在笑,Leo天生阳光英气的长相让那抹笑容自然沾染上温暖随和感觉,但那双眼睛却让宋星海有些不舒服,里面隔阂着一层薄冰。
冷意转瞬即逝,连宋星海也忍不住怀疑那抹冷色或许只是白色灯光照耀在那双冷色调眼睛中制造出的幻觉。
Leo的话语成功说服莱茵,就算莱茵觉得不妥,Leo已经亲自走到宋星海身边,伸出一只洁白修长的手,端庄礼节将人扶起来。
莱茵只好离开,说实话,他确实很担心少爷安危,待在宋星海身边反倒有些不踏实。
“Leo。”Leo将人扶起来之后,态度和煦做起自我介绍,他说,“lenz那家伙喜欢胡来,并且对来自东方的一切东西都充满莫名狂热。那家伙甚至收藏一整柜子各式各样的筷子。”说到这里,Leo耸耸自己优异的鼻梁,脸上挂着不解,“他从小就热爱东方文明,只要能沾染上一些东方元素,他都乐意去接近。”
“Leo长官,有话直说。”宋星海听出对方看似爽朗话语下的刺头,Leo在告诉他,冷慈不过是因为对东方文明有莫名好感,才会靠近他。
“宋博士,我为lenz对你实施性侵犯的事情道歉,他这个年纪,在性爱方面总是有源源不断的需求。”Leo将人带到玄关,扑面而来的浓烈热浪席卷着宋星海过度使用后的身体,他觉得头晕,左一脚右一脚不受控制飘移。
“你到底想说什么……”宋星海捂住头,头昏眼花,Leo手臂犹如钢铁一般钳住他上臂,不再说话,而是噙着淡淡笑意注视他。
热浪之后是剧烈心悸呼吸紊乱,阵阵眩晕感传来。即将摔倒的感觉让宋星海本能去拉拽Leo衣领,指尖轻轻攥住一角,昏厥感追来,他重重摔落下去。
*****
Leo反应迅快接住宋星海,东方男人安静歪在他肩头,模样俊俏清隽。确实是一副好皮囊,Leo此刻眼神像是扫描仪不带一丝温度,他将宋星海扛起来,丢进卫生间马桶上。
将门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