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顺着下巴淌下来，打湿了领口，等把最后一个货箱搬下来堆好，周砚摘了手套，一手靠在货箱上，胡乱擦着额上颈间的汗。
他从兜里拿出手机，看见班群里新增了99条以上的消息，便漫无目的地不断往上翻，直到看到了宋锦澄的聊天框，他不断划动的手指停在了屏幕上。
周砚深深盯着宋锦澄发的一小截文字，心想，过完了周末，就又能见到宋锦澄。沉默寡言的青年眼底难得笼上了一层笑意。
老板清完货物后，给他递了瓶矿泉水，他边数着现金边开玩笑问周砚，“小伙子，谈恋爱了?”
这周末的佣金递到他手里，周砚愣了会儿，说，“没，还没，没机会。”
他把钱塞进兜里，跟老板礼貌道了声谢后，便拿起自己的外套走了。
宋锦澄喜欢踩点到教室，想早一秒钟见到他都不行。
周一早自习，周砚去办公室拿资料的时候，在教室门口迎面撞上了宋锦澄。
宋锦澄抬头看了他一眼，便侧身从他身边经过。
就一秒，周砚屏住呼吸在心里想，他真的好小一只，一伸手便能圈过他腰把他揽进怀里的时候，宋锦澄已经进了教室走向自己的座位，没有多看他一眼。
这种感觉真够磨人的，毕竟他背地里已经把宋锦澄翻来覆去全身上下意淫了个遍，而实际上，宋锦澄压根跟他不熟，连说上一句话都得费尽心思。
周砚深深呼了口气，拼命压下来心底暗涌的欲望。
又是一整天，宋锦澄一手撑着下颌听课，宋锦澄握着钢笔在书上画画，宋锦澄靠着椅背仰头喝水，宋锦澄拨弄头发，宋锦澄眨眼，宋锦澄笑，宋锦澄与他没有交集。
说是一整天也不准确，这其中还要去掉中午、下午的自习课和两节晚自习。
这一天等到最后一节晚自习才又能见到他。
宋锦澄从音乐楼练琴回来，十月晚上的气温已经有点冷，他同桌，一个叫蒋欣雨的女孩子，会给他接一壶暖手的水，宋锦澄的手容易发凉，周砚不清楚那个女孩儿是怎么发现的。
他阻止自己继续往下想。
宋锦澄抱着那个水壶暖手的时候，周砚满心发酸地想，为什么能光明正大照顾关心宋锦澄的人不是自己。
周二早自习，宋锦澄到座位的时候，他的同桌已经从蒋欣雨变成了周砚。
宋锦澄手里拿着杯没喝完的早餐奶，沉默地看着他，好像把一切都看穿了，但他始终没有开口，把那瓶奶放下后，便照常落座。
他坐下后，周砚停下了手里胡乱画着单词的笔，他暗暗吐了口气，喊了声:“宋锦澄。”
他看向宋锦澄，宋锦澄也侧过脸看他，以这样近的距离。
因为身高差的缘故，宋锦澄看他的时候总是视线微微向上，这让他的眼睛看上去更漂亮。
宋锦澄问他，“怎么了？”
他说话的语调总是这样四平八稳的，没什么起伏，却像小钩子一样勾人。
周砚说，“班主任今早调的座位。”
宋锦澄听完后，点了点头。
他边喝牛奶，边拿出语文书摊开在桌上，周砚知道他要开始翻看语文书上的课文了，就当看，看得很入迷。
周砚昨晚给班主任申请调座位的理由是，他要督促宋锦澄学习，好让考试周班上在年级的排名好看一点。
可实际上，他不会督促宋锦澄，宋锦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宋锦澄不爱背书也成了他喜欢宋锦澄的一点。
爱睡觉也是，周砚心想。
宋锦澄侧对他，枕着手臂趴在桌上，周砚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他的头发细看之下泛着深栗色，发尾微微带着卷，有一撮柔软的发丝因为被压迫而翘起一个可爱的弧度。
周砚的心柔软得像是被棉花包裹了。他正襟危坐听着课，记着笔记，余光却把宋锦澄的发丝，宋锦澄白皙的后颈，宋锦澄起伏的胸口，泛红的耳垂，脖颈上微小的绒毛一一深深纳进了眼底。
他甚至能感受到宋锦澄的呼吸，宋锦澄的体温，宋锦澄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体香。宋锦澄那么近，好像一低头便能吻到他，一抬手便能将宋锦澄完全拢在身下。
周遭的一切好像都慢慢没了声息，一切都只剩下宋锦澄，周砚攥紧了手里的笔，身体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宋锦澄，他微微弓起了身子，投入地、贪婪地呼吸着宋锦澄的味道，感受着属于宋锦澄的一切。
他的呼吸逐渐变得灼热而深沉，着魔一般地想向宋锦澄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