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得了谁呢?
秋嘉年摁下床头的开关,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眯起了眼睛。发丝上的水珠掉在眼尾,一点点水汽滑了进去,他揉揉眼睛,右眼落下一滴似泪似水的玻璃珠子。
“别揉。”担忧的语气在耳边响起,声音的主人小心拿开他揉眼睛的手,用纸擦干净他眼角的泪,语气接近叹息。
“没事了宝贝。”
看见灯打开时郑玉晟着实吓了一跳,生怕这只小狐狸出了什么事,结果他一进来就看见这人擦眼泪,心底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
擦干净眼泪,秋嘉年眨了眨通红的眼睛,一句话不说地掀开了身上的浴巾,伸手去够郑玉晟刚刚拿上来的药。
发尾的水滴从额间滑过下颚,勾勒出冷硬的侧脸,与平日里的样子大不相符。
他身上的痕迹太多,秋嘉年挖了一大勺药膏,看也不看的往身上涂,白色的药膏直接覆盖在鲜红的伤口上,他完全感觉不到疼似的用手搓了过去。
郑玉晟当年从车祸现场逃生也没这么心惊胆战过,他抱着人的肩膀一下一下顺着绷直的后背,慢慢的给这只小狐狸顺毛,喃喃道:“没事了没事了,宝贝,现在是我陪着你呢。”
他握着对方手腕,不轻不重地从秋嘉年手里夺过那个涂药的勺子,“疼不疼啊?我给你上药好不好?这些伤很快就会好了,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秋嘉年不想看见这些伤口,更不想让别人看到,况且这个人还是郑玉晟。可是郑玉晟似乎有一种魔力,总能让自己卸下心防,把那些好的坏的都展示出来。
他捂住对方喋喋不休的嘴巴,闭着眼睛蹭了蹭郑玉晟的下巴,指了指身上。
冰凉的药膏慢慢敷在伤口上,丝丝缕缕的草木清香从伤口出升腾,混合着鼻尖的乌木气息。两者搅扰在一起,混合成了一种说不上名字的香味,又清又淡,把两个人包围在一起。
郑玉晟涂药时极为小心,秋嘉年几乎感觉不到他涂药的力度,知道微凉的药膏触及到皮肤才知道又是一处。
他百无聊赖,涂背部时趴在床上数郑玉晟究竟涂了多少地方,后来他放弃了,因为那些药膏一片连着一片,几乎把他整个皮肤都覆盖掉了。
真奇怪,自己身上居然有那么多伤吗?
最后一块地方涂完,秋嘉年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收拾东西的声音把他闹回神。
他动了动眼皮,却没睁开。
郑玉晟的视线太明显了。
他不似简宏达那般明显的粘腻恶心,而是像刚刚的药香一样慢慢的缠绕上来,无孔不入下是无与伦比的安全。
柔软的被子被盖到下巴,还被好好的掖了掖,秋嘉年忍住想动的欲望,将要睁开的眼睛又闭了回去。
“秋嘉年,你知道吗?”
温热的呼吸越来越近,然后在额头停住,落下浅浅的一吻。
“只要你允许,我就会无休止地朝你靠近。”
郑玉晟注视着拼命颤抖的睫毛,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胸腔的心脏剧烈的跳动,几乎要撞出胸口。
“我想带你回家。”
想构建一个由他们两个人组成的家庭,想和他生活在一起,想和他共度余生……
但是郑玉晟知道自己不能急,他的小狐狸受了伤,还没准备好。
郑玉晟放下胸口的手,把它好好的放进被子里,从床上起身。
衣角传来阻力。
他猛地回头看——一只白白嫩嫩的手拽着他的衣角,那只手的主人正睁着眼睛。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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