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苍费力的睁开眼皮,入眼一篮悬挂在上方的波斯顿蕨,枝条柔软自然的下垂,充满蓬勃生机。蔺苍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是在一个收拾得很整洁干净的房间里,种植了许多蕨类植物和各色缤纷的鲜花,仿佛置身花园之中。
对于自己突然出现在一个陌生房间里蔺苍感到困惑,不晓得外界是否有屏蔽的结界,他无法感知自己身在何处,这让他有些不安。
蔺苍想爬起来,才发现手脚被绿色藤蔓缠绕,牢牢捆在了床的四边,这种藤蔓表面光滑无刺,但韧性很强,蔺苍越是挣扎,它缠得越紧,手都酸了也挣脱不开。
蔺苍想喊人,可是喉咙干渴,哑得发不出声音。
过了会儿,木藤编织的门被推开,一个貌美的青年推门走了进来。透蓝的眼睛,胜雪的长发,美得不可方物,如果忽略掉脸上红肿的巴掌印的话。
青年一步步走近,蔺苍觉得抽离,褪去青稚的孩子气,面前的青年成熟稳重,令他熟悉又陌生,有些不敢相认。
“你醒了。”青年看起来心情尚佳,径自走到床边坐下,蔺苍嘴唇蠕动,意思要喝水,蕤离便给他喂了点水,滋润了喉咙,这才能发出声音来,蔺苍厉声斥责,“蕤离,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
“没做什么。”蕤离的情绪一下子低落,阴郁着脸说,“对不住了,我不能放开你。”
小兔子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捆着他还违抗他的命令,蔺苍施法想弄断藤蔓,却感到无力,汇聚不起内力。
“没用的,你挣不开的,你现在也使用不了法术。”在蔺苍不解的目光下,蕤离解释,“你喝的茶水里我加了会让你的法术暂时消失的药物,很抱歉用这种方式,但我别无他法。”
蔺苍脸色难看,像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面前的青年。他不是蕤离,一定是假的,蕤离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一定是被谁给夺舍了。
蔺苍眉头紧锁,尽管在盛怒的边缘,他沉住气,犀利的眼神盯着蕤离,指控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把酒倒在我身上也是故意的?咳咳,大费周章把我迷晕关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不理解蕤离这么做的动机,自问从未亏待过蕤离,雪天捡回来好好养着,教他法术,护他周全,为了救他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了,到头来恩将仇报,他做了回“农夫与蛇”。
“为了什么?”蕤离看着蔺苍的脸,只觉得心酸,“为了让你待在我身边,从今往后,我要你永远都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蔺苍咋舌,显示不能接受这种理由,也非常不喜欢目前这个姿势。躺在床上,手脚被分开捆绑,青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自己好像条在砧板上待宰的鱼。
狼族的自尊,应该是俯瞰别人的,这完全是弱者的姿态,蔺苍愤恨难当,再次命令,“蕤离,你还当我是你的主人的话,就赶紧放开我。”
“呵。”蕤离嗤笑,“主人?从你让怀禾丢下我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我的主人了。”
丢下?自己何时让怀禾丢下他了?
“我、我把一个人丢在那里,自己先回来了。”
脑海里回想起怀禾说过的话,结合前因后果,蔺苍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记恨着当年让怀禾把他送回兔族的事情。
蔺苍想说出辩解的话,虽然蕤离不知道个中原委,但当年完全是出于保护他才这么做的,怎么反倒被记恨上了?最主要怀禾在其中做错了事,这让蔺苍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解释,言语哽在喉头,况且他也不喜欢解释,让他买惨诉说当时情有可原么?说出来不就暴露了他一开始最想隐瞒的事,又何必把蕤离送回兔族,引来这后续的一切......
屋内骤然安静,气氛降至冰点,蕤离把蔺苍的沉默当作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