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如熠和同事在合作方的公司忙了一整天,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叶景明给他发了消息,但不是问他忙不忙、能不能打电话,而是说自己临时有事明天不能去接他了,这几天也不能去找他,跟他说对不起。
叶景明平时的确有很多事务,杨如熠没做多想,说没关系,叮嘱他照顾好自己。
结果第二天杨如熠飞回A市,还在做汇报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就时不时震动,他做完汇报拿出手机一看,是好几个来自叶景明的未接来电。
杨如熠怕是叶景明出了什么事,走到没人的楼梯间把电话拨过去,电话一接通他就听见叶景明哭着哀求道:“阿熠,阿熠……我知道错了……别不要我……”
杨如熠有些懵:“你说什么?发生——”
他话还没说完,叶景明听到他的声音情绪就变得更加激烈,哭得也越发伤心:“我真的知道错了!阿熠我求求你,别不要我……杨如熠,杨如熠……”
叶景明哭得泣不成声,他仿佛陷入了某种梦魇里无法自拔,一直语无伦次地边哭边说他知道错了,求杨如熠别不要他。
叶景明的声音通过手机传来有些失真,但杨如熠的心还是在跟着颤,他听了一会终于反应过来了,问:“景明,你是易感期到了吗?”
叶景明还是在说着求他不要离开的话,杨如熠耐心地说:“叶景明,我没有不要你,你先冷静一点,听我说话。”
他这话一出,叶景明终于不说话了,只是在哭。
“你现在在哪?”
叶景明抽噎着回答道:“别墅……隔离间……”
“昨天到的易感期吗?”
杨如熠勉强从呜咽中听到一声“嗯”。
“好,叶景明,你听我说,”杨如熠声音平和地安抚道,“这几天除了公司和公寓我哪都不会去,你在隔离间好好度过易感期,等易感期结束了我去别墅接你,我在家陪你几天,好吗?”
电话里的抽泣声终于渐渐变小,叶景明哑声问:“真的吗……?”
“真的,不骗你。”
“好……”叶景明又呜咽了一声,但他忍着没哭出来,“可不可以不要挂电话……?我想听你的声音……你不用管我的……”
杨如熠提醒道:“可以,但我工作的时候不怎么说话。”
“没关系……”只要能听到杨如熠的动静,叶景明的心里就能安稳一点。
于是杨如熠把手机小心揣进兜里,回到工位开始继续工作,他把手机反扣在键盘旁边,让叶景明听自己工作的声音,下班后同事邀请杨如熠参加部门聚餐,他想了想,估计聚餐的声音对易感期的Alpha来说会很吵,找个理由拒绝了。
杨如熠回到家,此时电话已经持续通话四个多小时了,他拿起手机试探了一声:“景明?”
“……嗯,”叶景明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他刚过去一阵情热,现在已经有些疲惫了。
“是想睡了吗?”
“不想……”叶景明的声音停顿了一会,说,“对不起……我挺累赘的吧,以后不会再提这样的要求了。”
总是情绪不稳定,总是得让杨如熠安抚他,还占着他的电话,牺牲自己的私人时间,换做其他人应该早就烦了。
杨如熠知道叶景明这是听到了他拒绝部门聚餐的话,但他觉得一次两次也没什么,能安抚叶景明就好。
“不要多想,”杨如熠用蓝牙耳机连了手机,戴上耳机边打电话边去厨房洗手准备做晚餐,顺便换了个轻松的话题,“你这两天都吃的什么?”
“……营养剂。”
“营养剂是什么味道的?好喝吗?”
叶景明听到这话,挪到床边从地上的小冰箱里拿出营养剂一袋袋地看:“有很多味道……芒果的,咖啡的……但是不好喝,有药味……”
易感期的Alpha没有食欲,营养剂只是一个快速的能量补给,里面通常只有大量的蛋白质和碳水以及一些微量元素,味道自然好不到哪去,再加上像叶景明这种信息素紊乱的Alpha喝的营养剂里还会添加可以稍微调节信息素的药物,所以就更难喝了,叶景明只有实在饿了或者被过多的信息素折磨到难受才会喝一袋。
简单地聊了几句后,叶景明放松了下来,隔离间内一片漆黑,他躺在床上,一只手搂着杨如熠的衣服,一只手虚虚地握着手机搭在耳边,他从昨天进入易感期到现在只睡过两个小时,听着杨如熠那边窸窸窣窣的动静和说话的声音,恍惚间好像他就在自己身边,渐渐的,叶景明有些困了。
等杨如熠煮好面,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绵长的呼吸声,知道叶景明睡着了。
他静静地听了一会,轻声地说了一句:“晚安。”
几天后叶景明的易感期结束,杨如熠一大早就去别墅接他,他被领到别墅的地下一层,拐过长廊到了一个大厅,叶景明正一个人恹恹地坐在沙发上,他的精神很差,看起来又是好几天没睡好觉,整个人又消瘦了一些。
看见杨如熠,叶景明暗淡的眸子顿时有了些光亮,杨如熠走过去,他也立马一把抱住了他,身上有刚沐浴过后的清香。
叶景明埋在杨如熠的肩膀里,没有哭,没有说话,就这么一直抱着他。
叶凌川让他们吃了早饭再走,早餐是粤式茶点,满满地摆了一大桌,叶景明紧挨着杨如熠坐着,低头默默地吃掉所有杨如熠给他夹的东西,他现在正处于筑巢期,不愿意说话,也不愿意跟除伴侣以外的人呆在一起,但家人还是可以接受的,除此之外的佣仆都自觉地退出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