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如熠依旧低着头，沉默地摇了摇。
叶景明也跟着爬起来，好心的路人替他把被甩飞的药捡了回来，还有个原本在马路对面的女生捡来了杨如熠丢下的资料，看着杨如熠的脸色，有些害怕犹豫地还给了他。
杨如熠低声对女生说了声谢谢，抓着叶景明就要走，大哥不放心地拦住他：“真没事啊？”
杨如熠恍若未闻，丢下一群还摸不着头脑的路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叶景明的耳机掉了一只，但他此时完全没有注意，就算注意也没心思回去找了，他一边被杨如熠拉着在后面走，一边担心杨如熠的伤势一边道歉：“对不起……我、我之前戴着耳机，头也晕，一时心急就没注意，阿熠……你有没有事？你别生气了，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杨如熠默不作声地在前面走着，一直到进了公寓，他把叶景明推进去甩上门，才说了一句“傻逼”。
杨如熠很少骂这么难听的词，叶景明上一次听到可能是他初中的时候看见杨如熠一边揍一个真的很傻逼的混混一边骂的。
但叶景明被骂也没有心情生气，他盯着杨如熠蹭破了好几处的手，既心疼又愧疚，朝他靠近了一步：“阿熠，我给你包扎吧……”
可杨如熠没说话，刚刚还很强硬的人突然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似的，脚下一软倒在门上，靠着门瘫坐了下来，整个人缓缓蜷缩成一团。
叶景明感觉心像是被抽了一下，又疼又热，连忙蹲下去抱住了杨如熠。
“你别怕、你看我没事，我在这好好的，阿熠对不起，你疼不疼？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不会这样了……”叶景明突然就不会说话了，手足无措地地抱紧了杨如熠。
杨如熠还是不说话，垂着头手挣扎地动了动，最终还是抱住叶景明，把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两个人维持了这个姿势很久，叶景明怕杨如熠在地上坐太久着凉，把人哄到沙发上，拿来医药箱想给他包扎，打开才发现里面的药都过期了。
他从没打过架，也没受过什么伤，那些药只很久之前用过几次就在药箱里吃灰了，叶景明尴尬又着急，立即在外卖软件上下单了一堆跌打肿伤的药。
等药送上门的期间，杨如熠可能是因为刚刚受了刺激，精神有些恍惚，叶景明小心地避开他手上的伤口拉着他，不停地说话想哄他：“阿熠，你等一会，药很快就到了，是不是很疼？我先给你吹吹好不好？”
“肚子饿不饿？我给你点餐吧？你想吃什么？如果不喜欢公寓的餐我给你点外卖，你要不要先看一下米其林？喜欢哪家我都给你点过来。”
然而杨如熠似乎并没有听进去，一直呆坐在沙发上不看人不说话，哪怕上药的时候也一言不发，只有疼的时候手指会动弹一下。
叶景明给杨如熠手上上完药，又把他袖子卷起，上面已经出现了几处淤青，心疼得要命。
他不敢想象要是杨如熠为了救他出了什么事的后果，忍不住过去把他搂进怀里，杨如熠也没什么反应，就这么呆呆地靠在他的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景明低头看了眼杨如熠，发现杨如熠已经睡着了。
他这几天似乎都没睡好，现在看起来很疲惫，睫帘打下的阴影里是一片乌青。
叶景明想把杨如熠抱到床上去睡，但他现在生病力气不够，怕把杨如熠给摔了，只好让他先躺在沙发上，等叶景明想起身拿被子的时候才发现，杨如熠正攥着他的衣角。
再一看杨如熠，眼帘沉重地阖着，是真的睡着了。
可他像是生怕自己一松手叶景明就又会出什么事一样，哪怕在睡梦中也把叶景明抓得那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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