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枝听得心惊胆战,他毫不怀疑那个被打得人会像电视剧里面一样从嘴里吐出几颗带着血碎牙
最后的终止是一声枪响,一个颀长高大的背影在门口的阴影出直起身来,像是很满意自己的成果般哂笑一声,“垃圾”
轻飘飘的两个字
一旁未阻止成功的警卫也只是烦躁地将尸体拖了下去,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嘴里说着什么却并未对其施加什么实质惩罚
如果不是那人身上极具标志性的囚服,渠枝说不定还会以为他是什么长官
那人偏过头,注意到身后的渠枝
一张玩世不恭的脸,嘴角边沾了点血渍,露出森白的犬牙
“小神父,别那么看我,那个人比我惨得多”
他的拇指和食指呈八字作出枪状,指向渠枝
黑眸眼底闪烁着兴味
渠枝浑身一僵
他走过来了……
鞋底踩在地板上发出一声一声的响动,然后,停下来
那根食指抵在渠枝的额头
“bang——!”
渠枝睫毛忽眨,下意识闭上眼,随后耳畔是开怀的肆笑
他右手依着祷告台,漫不经心地打翻桌上的神像雕塑,俯下身子
他恶趣味地吹了一下“枪”口,袖口微微下滑露出冷白的手腕
“小神父,可以睁眼了”,段燃咧开嘴
面前穿着不合身长袍的小家伙睁开逐渐聚焦的眸子,纤长的睫梢微微湿润
他很漂亮,是段燃见过的所有人里面最漂亮的一个,也是最胆小的一个
“请,请坐下”渠枝颤着声音,战战兢兢地准备快速结束祷告流程
在他看来,这样的人并不是一两句简单的祷告词就可以发自内心忏悔,那无异于天方夜谭
渠枝还有些后怕地拿起他的报告书:
姓名:段燃
反社会人格,高危
最后两个字加粗
一共就几个字的报告书被渠枝看了又看,泛粉的指尖不安地贴在男人的证明单上,微微攥紧,看上去总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二人就隔着一张桌子
段燃几乎可以闻到一股浅淡的香气,在这样暧昧的距离,简直像是等待着他的品尝
段燃懒散地坐下,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渠枝,右臂至肩膀上还留着几分已经干涸的暗红血迹
他看向桌子底下小神父纤细的小腿,雪白,笔直,膝盖窝可爱地有些粉
喉头滚了滚
关于小神父的一切都在挑逗他的神经
段燃很糟糕地得出这个结论,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但是,这种感觉貌似也不赖
大殿很安静
渠枝屏息,没人告诉他他的病人会以这样的方式跟他见面
他正了正身形,生疏地拉过段燃的手
“这个是必要的”,渠枝解释道,他害怕男人下一秒就会不爽地掏出枪把自己解决掉,那样自己也太可怜了
他像握着什么烫手山芋一般只敢牵住男人的指尖
段燃歪歪头,覆着成年男性青筋的大手一把拽住那个细白的手腕,手下的温热抖了抖
他轻启唇:“开始吧,神父”
“我祈求您的垂怜”,那人慵懒地挂着笑,一分钟前还嚣张地打翻神像,此刻故作可怜地压声说出这话
虽然有些不对劲
但是出乎意料地,这位病人对他无用的祷告并未感到排斥已经算是谢天谢地
渠枝结结巴巴地忙不迭开始祷告:
“冥月的女神!我们感谢祢赐给我们的一切恩惠”
“我们也知道你慈悲为怀,求你垂允我们的祈祷,使我们尽心竭力爱慕你、侍奉你”
“赦免你的罪,拯救你,并减轻你的病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