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一所三本大学毕业,在人才市场浮沉了小半年还是没找到工作。经熟人引荐,做了成人影片的摄影师。殊不知,这是我悲惨命运的开始——看了数不清的下体和令人作呕的性爱后,我变得性致缺缺,可能是萎了,不太清楚。
闲下来的时候,我会写一些网络。为了迎合潮流,写的大部分是耽美。今天正好写到两个男主做爱的部分,即使自己萎了也要强打兴致写,这让我觉得很悲哀。
“顾楚言感觉下身的勃发更硬了,烙铁一样困在内裤里。强烈的征服欲像野火,一路摧枯拉朽地烧遍全身。他强势地把苏涵困在怀里,薄唇贴上他的耳廓,把字吹进他的耳朵里:‘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亲爱的。’”
经典的半强迫式开头,大部分带剧情的成人影片都是这样,或许大家会喜欢这种不可避免的性爱?
“苏涵扭动了两下,根本无法挣开男人的桎梏。他露出兔子一样惊慌的神情,却学不会兔子的假死,身体诚实地发起烧。”
我想起之前拍的一部gv男主角,小唯。他很放得开,换难听一点的字说,骚。他喜欢把腿摆成螃蟹的样子,或者是做肛肠手术的样子,让我拍他那里。他最擅长的表演就是装作被强迫的样子,发出小小的、娇弱的惊呼。深色的丑陋的阴茎在他体内抽动时,他总要低泣,叫着“不要…不要”,其实双腿用力缠在那人身上。里的人也像他一样,说不清是参照了小唯,还是小唯学习了。
“顾楚言的手向下游曳,粗暴地扒下苏涵的内裤,让他微微挺立的阴茎暴露在空气中。苏涵浑身颤抖地小声反抗:‘不要…不要…’话没说完,就被顾楚言大力压到床上,双腿被掰到肩头,像一个未完成的前滚翻,像他的存在只是为了展示腿间隐秘的穴。顾楚言宽大的手抚过那里泛红的褶皱,声音里含着低笑:‘这么骚,是不是早就想要了?‘
“苏涵的泪水打湿了睫毛,是一只雨地里湿漉漉的狗。他恐惧自己内心的欲望:渴望被玩弄,渴望吞吐什么、容纳什么,渴望像万能插座一样,被插入不同的插头,灌入电子。”
这个比喻真是让人性欲全无,我想。我开始绞尽脑汁地想一个色情的喻体,从被插入的动作本身出发,蜡烛插入蛋糕,针头插入静脉,地铁卡插入验票机。不,不要生活化,要抽象的插入,要有性意味。
我想起阿文,阿文是我的另一个拍摄对象,自称都市人类情感学家的小屁孩。他的本职工作是无业游民兼诗人,副业是拍成人影片。那天我拍他和另一个人,恰好是台风天,窗外雷雨交加,狂风大作。他那时正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把他的头压进枕头,腰身不断地进出。他忽然说,我在你的台风眼里。台风眼,不知道什么意思,但在阿文的口中反复出现,很有味道。
于是我写:“苏涵渴望自己的存在被抽离成一个台风眼,一个漩涡,只负责接纳阴茎,接纳精液。
“顾楚言开始扩张他,粗糙的手指伸入肠道,抚摸蠕动的内壁。肠液很快分泌,裹上手指,引诱更深入的侵犯。手指抽离,嫩红的肠肉依依不舍地挽留,像一张小嘴一翕一合。苏涵未说出来的话语都藏在他的穴里,他的穴比嘴更诚实地表达欲望。
“插入这里。这个想法在顾楚言脑海里燃烧。他释放出挺立的阴茎,紫黑色的巨龙。苏涵看见阴茎,瞳孔扩张——那太大了。他的身体塞不进童装里,但可以被塞进巨大的阴茎。硕大的龟头在臀缝摩擦,前列腺液把肛毛打湿。终于,龟头抵在肛门入口,开始推进。”
我开始回忆,以前摄像机是如何拍小唯被插的过程,我的文字和想象重合。小唯的肛门随着阴茎推入,边缘的褶皱一点点展开,泛着疼痛的淡粉色。深色的阴茎被严丝合缝地包裹,微微渗出的润滑液打湿了阴茎上的筋络,让它泛着油光。漫长的推进中,小唯说:“太大了,要坏了,不要,不要。”说不清是不要做,还是不要停。小唯的腰肢扭动,像发情的猫一样,摇着屁股自己找到阴茎,让它插入得更深,直到囊袋贴在肛口。这时我的摄像机贴得很近,近到能看见肛口肌肉随着呼吸收缩,吮吸深陷其中的阴茎,润滑液水淋淋地沾了一圈。
“顾楚言垂头欣赏苏涵和他相连的部分,不紧不慢地磨着,在三分之一的位置律动。进入时龟头负责拓宽肠道,让肠肉抵着龟头展开;茎身负责填充,让每一寸极紧致的肠肉吮吸肉棒,法式亲吻。抽离时红艳艳的肠肉挽留,带到肛口一小部分,却卡住龟头,不让它离开,诱骗下一次侵犯。狰狞粗黑的阴茎侵犯窄小嫩红的肉穴,像含了一块过大的棒棒糖,腮帮子鼓了出来。苏涵在未饕足的情欲中浑身颤抖,终于忍不住了,用双腿缠住那劲瘦的腰,说:‘快一点。’”
然后是单调乏味的抽送描写。我想起阿文的性爱哲学,他说嘴和肛门,总有一个在接纳,一个在倾吐。吃饭时嘴咀嚼食物,肛门就用来排遗;做爱时肛门吞吐阴茎,嘴就用来发出呻吟或脏话,这是食色性也的真正含义。我当时反驳他,不是的,做爱时肛门就不再是肛门,嘴也不再是嘴,就像肉猪和宠物猪,猪一旦被当作宠物,就不再是二十块钱一斤的肉了。阿文当时在吃盒饭,听了我的“高见”,他抬头很认真地看我,不再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