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嫣愣了下,突然回忆起来,眼前的不速之客正是那次吃完饭,她跟白津遥在餐厅门外撞见的男生。
当时白津遥的反应就很不对劲。
她警惕地问:“你是谁?”
严沉冷冷看向刘嫣。
他的目光令刘嫣心头一紧,转向没有吭声的白津遥:“津遥,他是谁?”
“——我是谁,”严沉接了腔,捏住白津遥后颈,就像抚弄什么宠物,将他的脑袋按到离自己很近的距离,伴随呼吸气流,缓缓说:“遥遥,你没有告诉她吗?”
严沉浑身透出一股煞气,后颈被其碰触的小片皮肤涌起烟头烫伤般的不适。白津遥无力动弹,脑子很乱,不清楚严沉突然出现,到底要做什么。
两人姿势暧昧、气氛古怪。即使是天真的刘嫣,也察觉到对方与白津遥的关系不同寻常。刘嫣内心的不安急遽扩散,急得快哭出来:“你说呀,他是谁,跟你什么关系,你说呀!”
“他不说,我替他说,”严沉食指敲击桌面,节奏声扰乱人心,“刘小姐,你很喜欢他?为了他才决定解除婚约?那你知不知道他……”
“严沉!”白津遥语气不稳地开口。
严沉眼神暗了暗,手指从白津遥后颈抚过,顺着肩胛扣在白津遥肩膀上。他力道很重,攥得白津遥的骨骼都疼痛不已。严沉往后一靠,没理会白津遥的打断,继续将剩下半句说完。
“你知不知道,他根本不喜欢女人?”
话音落下,白津遥脸上血色尽失,刘嫣也全然呆住了。
刘嫣无法置信:“什么……你在、你在乱说什么?”
“我乱说?”严沉微眯狭长黑眸,“遥遥,你告诉她,你被我操过多少次?”
“……”
“被我操的时候是不是很爽,像条母狗,求我把你操烂、操得合不拢腿……”
“不要说了!”这次打断严沉话语的反而是刘嫣。她双手捂住耳朵,接受不了对方说出的粗鄙字眼。
咖啡馆的其他客人注意到角落异常,偷偷把目光投过来。
刘嫣眼泪夺眶而出,无法接受这个可怕而不堪的事实:“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说的,他怎么能那么说你……我要听你说,津遥,我只相信你说的。”
“你让他怎么说?”严沉嘲讽地冷笑,“他无法接受自己喜欢男人,所以才找上你。你跟他门当户对,是个很完美的幌子,足够让他觉得自己能成为一个正常男性。”
刘嫣含满泪花看着白津遥:“……是这样吗?”
白津遥想要否认,可否认就意味着给刘嫣无意义的希望。但是承认——承认严沉这套说辞,不啻于把自己扒得精光,低声下气承认卑劣无耻。
“……是。”半晌,他盯牢桌面,勉强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抱歉。”
刘嫣惨然跌坐在椅上。
一时间几人都没说话,气氛陷入诡异的静止。紧接着,刘嫣刷地起身,扬起挎包朝白津遥狠狠砸去。
她的举动来得猝不及防,严沉下意识抬起手要给白津遥挡,皮包啪地拍在他手背上,金属材质的链带则从空中挥过,重重抽向白津遥面颊。
白津遥脸上登时划出一道血红伤痕。他偏过头,生生承受了。
“人渣!”刘嫣哭骂,牙齿都气得哆嗦。她的教养里缺少骂人的词汇,羞辱、愤怒、错愕、难过……种种情绪交织,令她大脑一片空白。她抓起挎包再次打向白津遥,“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玩弄我!为什么做这种恶心至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