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旁,乔西撑着玻璃,望着下面的小区。
草地污血,树根肉泥,游走的行尸勉强还保留着人形,却已看不出原本面貌。
“乔西。”
名字被叫住,乔西回过头,见沈随单肩挎着黑色背包,右手拎着兵工铲,一
副外出的打扮。
“又要出去吗?“她问:“什么时候回来?”
男人正蹲在玄关处换鞋,闻言头也没抬,“大概在午后。”
忽然。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凑到膝前,沈随看着她的发旋,手上的动作慢了,两只手腕正被她轻轻握住。
贴着他皮肤的掌心又嫩又软,一时间沈随不明白她想做什么。
“今天去什么地方?”
害怕沈随每一次出门,见到的都是他最后一面,乔西的态度与举止日益亲呢:
“我在家里给哥哥留饭。”
没有得到回应,沈随长睫掩住眸底让人瞧不出心思。
乔西心尖一跳意识到自己竟然抓了他的手腕,连忙讪讪收回两只爪子。
“对不起。”她起身退后,两只双手也藏在后面。
“四十公里外的郊区有家净水厂,那里应该还有没受污染的桶装水。”
扭开门把手,沈随侧着站在门口,乔西仰头看见他精致流畅的下颚线,薄润的唇微动:
“一点钟之前我没回来,午饭就别等了。”
乔西点点头,大门在她眼前被嘭地合上,她转身去了楼上主卧的卫生间,收拾昨天沈随穿过的衣物。
工装裤、冲锋外套、背心……黑色男士内裤,乔西脸有点烫,提着脏衣篓进了洗衣房。
手里的一团布料隐隐发热,有淡淡气味漫开,她脑海里浮现几年前沈随打完一场拳赛后的样子。
欢呼声狂如海潮,四周光线很暗,唯有一束明亮白光打在拳台中央,笼着清俊挺拔的男人。
红色拳套被他脱下,拿着手中。
脚边躺着他半死不活的对手。
光中的沈随低喘着气,喉结滚动,全身汗水顺着肌线走向没进裤腰之中,额前湿发被他向后一捋,凌厉目光扫向场下时,响起一大片尖叫。
流汗,喘息,肌肉,眼神……
后面她再也没见过沈随打拳赛,因为大伯父一家不允许。
乔西不知自己怎么会想起几年前的那一幕,这气味怪异又好闻,令她莫名羞耻,不自觉的夹了夹腿。
晾好衣服后,她回自己房间拿手机,点开相册,找到一张照片。
机车上的红发少年双手交握,搁在车把,上身懒懒地向前倾斜,对着镜头笑得灿烂。
指尖又滑过几张照片,她收起手机,开始琢磨中午的菜单。
……
客厅钟表的时针走过一点,乔西坐在沙发上,楼外不时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
她不由自主地走向落地窗。
忽地一张烂脸猛扑过来,眼看着就要撞向她的面门,乔西猝不及防,连连后蹬几步。
嘭——
整块钢化玻璃上匍匐着一个烂脸行尸,撞得整面墙直震,它半张脸都烂了,腹部破开,拖出一截乌黑肠子粘在玻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