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艳丽的雌虫躺在医疗仓内,治疗用的修复液没过他的身体,持续不断地修复着他被利刃砍出的狰狞的伤口。
经历了方才的焦虑紧张,纳西尔此刻似乎将情绪全部埋进了身体里,默不作声地坐在医疗仓旁。
思莱德有些不安地来回踱步,他来到医疗仓旁,双手抱在胸前,视线落在医疗仓内的雌虫上随后又移到纳西尔身上,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瑞恩怎么在这儿?你怎么见到他一点都不意外?还有,他是怎么伤成这样的?”
“......我当时,发现他被关在最里面的地牢里,”纳西尔银白的睫毛微颤,眼眸低垂下来,“我放了他,让他去找医疗仓治疗,当时他没有伤得这么严重。”
他注意到瑞恩身上原本血肉模糊的伤口已经开始渐渐愈合,可手背上的一些细微伤痕在治疗液的浸泡下却并未被治愈。
纳西尔眼神忽闪了一下,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有些干涩,道:“我应该陪他一起去的,我......”
话音未落,平静无波的治疗液液面上突然荡起了微不可见的细纹,睡在其中的雌虫意识逐渐回笼,身体因为感受到了疼痛而痉挛颤抖,他费力地睁开眼,那双琉璃般的眼眸里闪烁着脆弱和迷茫。
“这是......在哪?”瑞恩的嗓音嘶哑破碎,他吃痛地皱了皱眉,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却拉扯到了身上的其他伤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醒了?”纳西尔的眸子亮了亮,他放在腿上的手抬了抬,似乎想碰碰自己的旧友,却又控制住了重新放回腿上,“...这是医疗室,你是怎么伤成这样的?”
“......我是怎么伤成这样的......”
瑞恩撑起上半身坐了起来,有些呆滞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迷茫无助的目光落在神情关切的纳西尔身上,再落在旁边双手抱胸审视自己的思莱德身上,最后落到最远处坐在治疗室门边的黑发黑眸的雄虫身上。
当瑞恩的视线刚与宁故望的视线交汇时,他便迅速地移开了目光,而后又状似不经意地瞥了宁故望一眼,才低垂着脑袋注视着医疗仓里流动的淡绿色的治疗液。
他伸手轻轻触摸着自己身上刚被治疗而愈合新生的软肉,小心地试探出手底下的柔软触感不是自己的想象时,沉默了许久,他才慢慢抬起头。
湿漉漉的发梢黏着血迹垂在额前,过分精致的相貌此刻显得有些苍白病态,瑞恩刚欲开口说话,却轻咳了几声,仿佛已将全身力气耗尽一般,连眼角都被刺激得微微泛红。
“在你离开以后,我本来想去找医疗仓治疗,”瑞恩深呼吸了几下,沙哑的嗓音断断续续地叙述着自己的经历,“可我发现你并没有改变这艘星舰的飞行方向,所以我就去了中控室,我正准备隐藏坐标点修改飞行方向的时候,那些被关在地牢里的雌虫突然闯了进来......”
瑞恩抿了抿唇,眼眶渐渐红了,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开始发颤,全身都忍不住轻微地颤抖。
“他们应该是想办法破开了地牢的门...当他们看到我站在操纵台旁边的时候突然每只虫都神色大变,他们......他们想杀了我......”
“我本就不擅长战斗,所以只能尽力躲避,可是还是避免不了被伤到......”
“后来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慌乱之中我按到了操纵台上的一个按钮,结果......”
瑞恩咽了咽口水,眼神里隐含着惧意。
“结果他们全都不动了...下一秒他们的心脏突然爆开了......”
“一定是斯朗兰卡!这艘星舰是他的,这些军雌也是他手底下的!一定是他做的!”瑞恩脸色煞白,似乎是想到了那可怕的一幕,说话都变得有些语无伦次。
斯朗兰卡就是在兰卡家掌权的那只雄虫。曾听说他的对自己的雌虫的控制欲极强,会对自己拥有的每只雌虫打上精神烙印。就算没有被打上精神烙印,也会在心脏处被植入芯片,以彰显自己的无上权威。而背叛了他的那些雌虫,要么会被精神烙印折磨致死,要么会被直接引爆的芯片炸死。
这些雌虫们是自愿被植入芯片的。毕竟斯朗兰卡是名流贵族中赫赫有名的雄虫,精神力评级高达SS级,如果只是植入芯片就能得到斯朗兰卡的一个侧目甚至可能被他看上而收为雌奴或者雌侍的话,那他们心甘情愿。
毕竟在这个雌多雄少的世界里,雌虫的命从来算不上命,只要能讨雄虫欢心,这些雌虫们就会心甘情愿献出生命。
按照瑞恩的说辞应该是由于他更改了飞行方向导致那些军雌被判定为“背叛”,从而被引爆了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