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对他一直存着感情…他们现在坟头的草都有三尺高了吧?
不…不对。
若当初自己真的一气之下要了他的命,他连坟头都不会有。
尸骨早就被丢进海里喂鲨鱼了!
他待他…已经足够好了。
叶星瀚这人,忒不知足。
年会是由叶星瀚支持的。
景云宸只在开始与结束时露了个面,便继续跑到后方躲清闲。
他见叶星瀚忙前忙后连口水都顾不上喝,便将自己的贴身侍奴时秋遣去服侍他。
时秋眼见着叶星瀚西装革履衣冠楚楚,而自己身上则穿着兄长借来的酒店侍者服饰,码数偏小的衣服穿在身上,紧绷绷的,别扭得很。
他不禁感慨同人不同命。
他们的父亲也是商务奴出身,身为次子的他与哥哥自小被送进侍奴所接受调教。
与叶星瀚相比,只是差了个自小定下的名分罢了。
可偏偏人家能在集团身居高位呼风唤雨,而他们就只能在家里当个奴才。
“唉!”
他长长的叹息一声,在叶星瀚空闲之余给他递上了一杯温好的水。
心中有气,他递水的动作略显粗暴僵硬,叶星瀚也没想到他会递水过来,一时不慎,水杯就在他手腕处被打翻了。
“哎呀!”
时秋小小的惊讶出声,“不好意思噢~星瀚,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去洗手间整理一下。”
叶星瀚浑不在意的笑笑,转身离开。
景云宸在后方看到时秋把叶星瀚的衣服弄湿了,他将自己手边的酒杯斟满,朝侍立在旁的时夏招了招手,“过来。”
时夏并没有看到自己亲弟弟的动作,见景云宸吩咐连忙躬身站在他对面,“主人,您有何吩咐?”
“啪!”
满满一杯酒直接浇在了他的头上。
艳丽的石榴色红酒顺着他的头发流到脸上,时夏精致的面容一片狼藉,原本唇角挂着的温润笑意也悉数散去。
他身形僵了僵,下一秒就屈膝跪在了地上,“下奴知错,请主人责罚。”
随手将高脚杯砸在地上,景云宸指了指脚下的碎片,“把你那个能干的弟弟叫过来跪着,什么时候你头上的酒干了什么时候让他起来。”
“是……主人。”
时夏赶紧应声,匆匆离去。
“真是没用。”
他丢下一句不知道说的是谁的话,起身离开。
昷杲与晏晏面面相觑,二人对视一眼,并不敢跟上去。
叶星瀚在洗手间里准备用干手器吹干衣袖的时候遇到了景家的一个旁支。
他赶紧停下所有动作,对着对方略略弯了弯腰,“昙少爷好。”
“叶副总规矩真好。”
景昙边洗手边歪过头打量他,“怪不得家主这么器重你。”
“昙少爷谬赞了。”
叶星瀚低垂着眉眼,不冷不热的回答,“下奴是景家家奴,不敢失礼。”
“你在外面也要这么守礼么?”
景昙甩了甩手上的水,脸上带着浓浓的疑惑,“我想这整个集团都没什么人知道你是家主的性奴吧?我建议你还是注意点,让人知道你的身份就不好了。”
“昙哥说的不错。”
景云宸从外面走进来,他面容严肃,看着叶星瀚的桃花眼里满是不满,“张口闭口都是下奴,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家奴么?”
叶星瀚的视线自景昙身上移至景云宸身上,看到他脸上显露无遗的不满后,他眨了眨眼睛,止住汹涌而来的泪意,“难道遮遮掩掩…就能改变自己的身份了么?”
他早就不是那个倔强不认命的少年了。
他早就认清现实,也看明白自己的身份了。
退一万步讲,虽说家奴的身份让他在景家算不上个人,但到底也给了他常人所没有的便利不是么?
若他不是景家家奴,景云宸又怎么可能会对他委以重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