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家主宅正厅附近的所有房间,都不是叶星瀚一家人可以用来叙旧的,叶星瀚本来想把自己的家里人带到外围的家奴活动处,一向谨慎的叶焕循却阻止了他,“你是侍奴,怎么能离主人太远?我们就近找个地方说说话吧。”
叶星瀚垂下眼眸,轻轻地点了点头,“好。”
一家五口人走到一处背阴地,四周无人,只有穿堂风呼呼的吹过,叶星瀚看着自己家里人冻得通红的脸蛋,心下一酸,冲着自己的父母俯身拜了下去,“爸,妈,是儿子不孝。”
他的母亲恭煴连忙把人扶起来,看着他儿子脸蛋上指痕分明的巴掌印,抱着儿子的肩头哭出了声,“小瀚,你受苦了。”
“阿煴,慎言。”叶焕循出声提醒道,“星瀚是家主侍奴,随侍在主人身边,陟罚臧否都是赏赐,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不能说受苦。”
“还不都是怪你么?!当初非要听南衡的让儿子去应选什么侍奴,现在呢?连见一面都得靠主家开恩!!!”
恭煴恨恨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脸上挂着泪,每一滴都是对儿子的不舍与怜惜。
她的儿子…这一年多肯定过得很苦。
她将自己的羽绒服脱了下来,想给她只一身单薄西装的儿子披上,“小瀚,你怎么穿的这么少啊?”
家主家大业大,在他身边服侍竟连温饱都做不到的么?
“妈,我不冷。”叶星瀚赶紧推拒,把羽绒服重新给母亲穿上,“这些天我一直跟主人住在公司,公司里暖和,就没有穿厚衣服。”
如果不是还记得回主宅的路,他也没想到景云宸会带他回来。
毕竟,他也知道景云宸一直在有意不让他来主宅,所以他跟着景云宸出去的时候,还以为他带他去吃饭的,吃完就回去了。
“住…公司么?”恭煴眼底闪过一丝暗光,她的儿子这身打扮又是在公司,看来也是有个工作做掩饰的,她握住了叶星瀚冰冰凉的手一直揉搓哈气,给予他温暖,想了想又叮嘱几句,“在公司行事要小心点,别让人知道了你的身份……”
接下来的话又含了几分哽咽,“毕竟,旁人知道你是家主的……他们会瞧不起你的。”
瞧不起他是个以色侍人的性奴玩具么?
叶星瀚咬了咬唇瓣,看着神色凄楚的恭煴,最终还是凑到母亲耳畔说了句,“妈妈,您放心,我不会一辈子当个性奴的。”
他这话自以为说的隐秘,没人能听到,却根本不知道他身上早就装了监听器。
而景云宸,他在一直塞在耳朵里的蓝牙耳机中听到叶星瀚那句伴随着呼呼风声的“不会一辈子当个性奴”的话,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叶星瀚当真是个聪明人。
他对他都这样了,他竟然还能认为他并不是只让他做性奴的。
他真的是…将自己看得透透的。
他这幅神情变化没逃过他爸景晨的眼睛,景晨对着他的小叔叔兼爱人使了个眼色,景烨会意的咳嗽一声,“小王八蛋,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了,笑得这么诡异?”
他刚刚起了个头,在说他与景晨景晨父母的恩恩怨怨,他不可能听到他的话笑出来的。
景云宸愣了愣,随即不好意思的指了指左耳中塞着的超小的蓝牙耳机,“我在叶星瀚身上装了个监听器,我刚刚听到他跟他家里人说,他不会一辈子当个性奴……父亲,爸爸,您说叶星瀚哪里来的自信啊?他凭什么认定我不能关他一辈子!”
他越说越气,声音渐渐拔高,景晨眸光闪了闪,他想的不错,他这个儿子…跟他亲爹一样,从骨子里就是个变态。
但叶星瀚与他不一样,他当初之所以任打任罚任囚任禁,是因为他对不起景烨,他们一家三口都对不起景烨,他也心甘情愿替父母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