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轻心里哀嚎着打了个招呼，刚坐下就被季笺点名道：“昨天下午4:45的的贴图是你做的吧？”
小年轻受到了惊吓，活像被班主任抓着了错处，下意识站起身，季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贴低模怎么丢的细节？边缘锯齿要消掉，待会儿你改一下，这种问题以后尽量不要再出错了。”
“对不起对不起……”小年轻心里双手合十，面上毫无人色，“以后不会了……”
季笺又看他一眼，反思了一下自己应该不凶便没抽出时间安抚他，等到凌邛来的时候，小年轻终于抓到了大佬抱大腿。
“我说季哥，你都把孩子吓成什么了？”
中午出来吃饭的时候凌邛叼着冰棒吐槽他。
季笺翻了翻手机消息，筷子搅着面条拌匀酱料往嘴里挑了一口：“吓谁？”
“小山啊！”
凌邛“啧”了一声，“这孩子快被你卷死了，你不下班他也不敢下班，你上班了他天天第一个到。”
“我又没强迫他。”
季笺连自己怎么吓到人家的都不知道，凌邛摇了摇头，心说孩子看了季笺那张冰块儿脸就好不了。
自从和闻椋分手，凌邛就再也没有见过季笺笑。
每天他的生活就是游戏，除了上班只有上班。
当时的事情凌邛懵逼得很，他在台上看着两个人什么事都没有，结果扭脸第二天季笺便通知他们放假休息换场地。
以至于工作室原先几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就搬来了条件好的不少的地方。
唯一和以前不同的就是，闻椋不再来了，他们的雁翎也送给了别人。
如果要说有什么遗憾，那只能是这一场竞赛突兀的开始突兀的结束。
但好在雁翎卖的很好，季笺开创了三千结局的先河，甚至凭此养活了一堆专门破结局的主播。
这款游戏是爆火，在海外的热度也是国内其他游戏所不能比拟的，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大厂试图开发出季笺这套自研的算法引擎，想看看是怎么生成如此庞大数目的结局。
但是一直仍是失败的状态。
后来年底，季笺收到了通知和祝贺。
《雁翎》的爆火震惊了几乎所有玩家，它被奖项提名，从配乐到模型再到剧情，在世界领域享有盛名TGA奖项里，第一次有国内的3A游戏反复出现。
其他金摇杆，GDCA，DTCE等奖项的评选里，雁翎都占有一席之地。
但这和季笺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雁翎》不再属于他，他看着雁翎一步步走上高峰自己却跌到谷底，戈祋以工作的名义给季笺发过消息希望他能去现场。
季笺拒绝了，并且冷眼观着消息在领域里热度不断走高，自己也接到无数采访的请求，每天电话几乎都是要爆掉的状态。
他们掀起了大浪，季笺却没有体会到任何快乐。
专项颁奖仪式是凌邛带队去的，借口是季笺身体抱恙。
当晚，季笺坐在屏幕前，听到了《雁翎》的名字反复响起，最后沉默地低下头，关掉了页面。
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而凌邛他们都不敢在季笺面前提起闻椋，只是极偶尔的时候，那些新进入公司的年轻人们会谈起戈祋，也谈一谈属于另一个世界的资本内战。
季笺也有印象，他不动声色不做反应，但几个月过去也听到了些消息。
酒局上，推杯换盏畅聊无阻。
明岩景斜靠在扶手上环视了一圈各说各话的人，而后碰了碰不参与交谈的闻椋。
“我说，还伤情呢？”
闻椋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只是端着酒杯和酒桌对面的老总举杯致意了一下。
明岩景跟着举了杯，抿过一口酒后笑呵呵道：“也不好就这么让自己带着污点退圈吧。”
闻椋这才动作稍有不同，平静地放下酒杯，目视前方说：“我失控了，没有再在圈子里待下去的资格。”
“你这是晚节不保啊……”
明岩景感叹一声，突然回想起很多年前的事情，“诶，要不咱们两个退圈的人没事玩玩？”
闻椋给他递过去一个“你有病”的眼神，淡淡说：“好啊，你收我爸的钱卖我，还把圈子里的事情捅给他，你觉得我会让你脱几层皮？”
明岩景下意识打了个寒战，心酸往事历历在目。
他和闻椋本来不太会有交集，但是很多年前他偶然回国，闲来没事找个人玩玩一次性的实践，当时的闻椋还是只个冰渣子，一丝不苟面无表情打完人，脆皮明岩景错约了重度，但为了面子即便痛哭流涕也没喊停，最后拖着半残的身体果断把闻椋拉黑。
后来在生意上碰到，两个人心照不宣。
反而因为人脉的原因他们不断认识，明岩景和他混熟了才在酒会上义正言辞吐槽闻椋手黑不是个东西，亏还有那么多人给他打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