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什牙床都在打颤,初秋的温度降至深夜,他在室外哈口气都能凝出水雾,刚一下车,看向巴基的人眼睛周围红红的,眼泪都快从眼眶中掉出来了。
巴基靠坐在车上,抬眸看他,“现在还热得睡不着吗?”
谁成想被取笑的人伸手去摸他脖子,要不是被巴基在半路上拦下来,恐怕都要得寸进尺地探进衣领去了。
伽什上来就想摸他最脆弱的地方,换作别人在伸手的那一秒就被他弄死了,巴基警告地掐紧伽什手腕,掌心猝不及防地触及到一片冰凉的肌肤。
奈何被他抓住的人毫无警惕之心,就这样乖乖地任他攥着。从伽什的表情来看,因为巴基掌心炙热,冻坏了的人被拉住之后还有几分开心。
伽什根本说不出话,皱着脸龇牙吸气打着哆嗦,饶是做着这样的怪相,那张脸也还是像小猫小狗一样可人。
路灯下投射着他们和机车的影子,车形之上两个人完全交叠着。
巴基看着自己攥着伽什的手腕,两个人的距离就像是他故意把人拉到身前看小孩对自己撒娇一样。
可哪怕已经察觉到这一点,巴基也没放开手,只是没再扣住伽什的脉心,转而将掌心贴在冰凉的皮肤上,大手轻而易举地环住伽什的手腕。
分明是如刚才一样的嘲弄口吻,再开口时却多出一丝耐心。
他问道,“还玩吗,要不要现在回去睡觉?”
可能是因为静下来之后,公路上没再有风吹过,感觉身体在慢慢回暖的伽什吸吸鼻子,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他习以为常的事情。
伽什从口袋里掏出悬戒,眼泪汪汪的眼睛里好像吸收了漫天星光,亮莹莹的,“我们去佛蒙特的盘山公路骑车吧,我在推特上刷到过一个特别好骑的地方!”
难得有机会在夜里飙车,同行人的技术还如此拉风,伽什根本不愿意刚出门就打道回府。
期待的狗狗眼对上巴基一潭死水般冷淡的双眼,伽什还以为自己会被他狠狠拒绝,结果巴基站起身。
伽什眨眼的功夫,一件外套突然扔过来,遮住了他的脑袋。瞬间,他的世界只剩下混合在浓厚机油和简朴洗衣粉味道之中淡淡的烟味。
他听见有着这个味道的男人言简意赅地命令道,“穿上外套,拉紧拉链。”
“开始你们小巫师的魔法吧。”
小孩嘛,愿望都是要被满足的。
第二天,彼得一睁开眼,心满意足地看见昨晚他洗完澡出来趁着伽什已经熟睡偷偷抱着睡觉的人仍然乖乖地躺在他怀里安睡,只是呼吸莫名变得比之前更沉重。
而且不知道怎么的,昨晚睡觉时还穿着蓝色睡衣的人,突然换了身白色上衣,门口的衣架上还多了件陌生的皮夹克。
隔着衣服,彼得都能感觉到一贯抱起来凉凉的伽什身上很热,他一股脑从床上爬起来,伸手探探伽什的额头。刚才还以为是在安睡的人,摸摸额头和脸,其实早已烧得滚烫,连探探鼻息,呼出来的都是热气。
彼得还以为是昨晚室内冷气开得太足,没给伽什盖好被子导致的,十分懊恼自己怎么睡得毫无知觉,连伽什半夜生病了都没察觉到。
昨晚胡闹到五点才匆匆停车入库的人又困又难受,彼得再怎么叫伽什也只是更深地钻进被子里。
早晨七点半,除了昨晚不知道几点睡的托尼,大部分人都出现在餐厅集体吃早餐,计划着吃完饭就离开基地。
大家都是对着冰箱的材料自助,唯有坐在沙发上打吊瓶吸鼻涕的伽什有荣幸可以尝到旺达煮的鸡汤,每个人路过都要围观一下他的新“造型”,发出啧啧的“欣赏”。
“饭后吃,”娜塔莎把药和水放在他手边,撑着脸坐下,脸上同样是嘲笑的表情,“你在你外祖父母家是喝什么露水长大的吗?”
伽什嗓子都快烧通了,下意识张开嘴想反驳,可发现自己现在说什么听起来都是喑哑的小鸭子叫,只能愤愤地闭上了嘴,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彼得也忍不住偷笑,重新替他量过体温,发现已经降到了100华氏度以下,松了口气,“应该是昨天晚上冷气太足了,着凉了。”
说起这个,伽什是真有话要说了,他幽幽地说:“是冷气太不足了才对。”
叭叭叭一把破锣嗓子,克林顿朝他支起助听器,笑道:“是托尼给我的东西不好使了吗,我怎么什么也听不清。”
气鼓鼓的伽什想自己哪里是发烧了需要输液,分明是窒息了需要吸氧。
趁大家终于把注意力移到各自的早餐上,伽什看了一眼依旧坐在角落的巴基,对方没吃什么就放下了餐具,正在看他输液。
这回,就算房间里有再多人,伽什也不会忽略这个沉默的男人了。
他们有了共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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