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识晨不与周俊柏争辩,望着窗外一片漆黑,暗自决定明日一早澄清误会。
他再无睡意,沉默着等待时间过去,内心希望能再见一面余博衍,和那人彻底告别……
天光微亮,方文宏第一时间进来看望。
两天不见,父亲黑发全无、眼底疲累,他满心愧疚,止不住热泪盈眶。
“爸爸,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没关系,你回来我终于能放心。”方文宏温柔安慰,“爸爸不会放过那个畜生,一定让他绳之以法。”
“不是的。”他克制住慌张,“爸爸,他没有伤害我,你们不要告他,我们已经没事了。”
“事到如今你还在维护他?你要气死我吗!”方文宏瞬间愤怒,“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我会找最好的律师,一定让那个畜生罪有应得。”
“不是……”方识晨伸手抓他的袖口,“我是自愿跟他走的,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已经结束了爸爸!”
他还想再说,可父亲脸色涨红,他害怕得噤声、担心父亲被他气倒。
方文宏喘着粗气,胸腔剧烈明显起伏,“你现在为了他竟学会跟我撒谎,自愿跟他走?可监控里你是被抱走的!难道你说的分手也是在骗我?咳!咳……”
见他剧烈咳嗽,方识晨彻底慌张,“不是的,爸爸,我真的和他分手了!你别生气,求求你,我听你的……”
话音刚落他已泪流满面,余博衍不能有事,可他必须先缓住父亲、不能接受对方再次吐血。
但他无法不痛苦、纠结,他究竟该怎么办?
时间刚过九点,病房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在方文宏监视下,他不敢撒谎,不过终究没有完全说实话。
“你和那位男子什么关系?”
“同学……前男友。”
“你是在无意识情况下被绑架的吗?”
“……我不知道怎么昏过去的,醒来时在他家。”
“他限制过你的自由吗?”
“……有。”
“这期间,他故意伤害过你吗?”
“……我们吵过架,没有故意伤害。”
“可是你的病例有明显外伤。”
“我们是情感纠纷,我有还手!”他害怕余博衍真会被关,不得不选择性欺瞒。
“情感纠纷?如果是这样,你们可以先尝试私下调解。”
“嗯。”
“我不同意。”方文宏直接打断,怒气横生,“分明是绑架!”
说完猛然起身,却因气血上涌仰倒,好在被周俊柏一把扶住。
“爸爸!”他不能下床,只能惊声呼喊。
很快病房一片混乱,方文宏突然昏厥,调查只能中断。
看着人员来来往往、父亲被抬出去,他无比恐慌,想要拔掉针头跟上,却被吴桂芳和周俊柏同时制止。
他心急如焚却只能回到病床上,度秒如年。他不解,为什么事情还是被他搞砸了……
好在救治及时,方文宏昏迷两小时便苏醒。
为了不再刺激父亲,这件事他只能默认,并全权交由父亲和周俊柏处理。
可他也做不到袖手旁观、任由余博衍被起诉,他甚至不知道那人现在被关在哪儿。百般焦急中,他突然想起一个人——白嘉珍,他甚至有对方联系方式。
他其实不理解,为何余博衍宁愿被拘留也不愿请求帮助。
傍晚趁周俊柏不在,他支开桂芳姨偷偷联系白嘉珍。
挂断之前,他忍不住请求,“白阿姨,我找过您的事麻烦请不要告诉余博衍。”
“噢?”白嘉珍对两人行为甚是奇怪,她没想到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虽然我是他小姨,但他做的这件事确实该受教训,你不怨他吗?”
他怨过……可终究是他欠那人,如今选择原谅就当两清。“白阿姨,您不是也希望我们分开吗?麻烦您见到他,告诉他,我……我联合我父亲要告他,是您想方设法逼我谅解,您放心,我一定会签。”
“哼!”她不禁冷笑,“那我岂不是欠你一个人情?”
“不是的,这本来就是我们之间的事,就当我还他。”他心情复杂,不知是害怕还是难过,“或许您说的对,我们不适合在一起,麻烦您……”
“行。”白嘉珍对他改观,“你比他成熟不少。”
“……”
他不认可这个观点,却也无心争辩。
挂断电话后,窗外天色昏暗、冬季晚霞寡淡清冷,他控制不住的情绪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