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宏苏醒后什么也不愿说,无论方识晨怎么问,拒不告知生病之事,只是嘱咐他好好考试。顾及家里还有爷爷,他毫无办法只能作罢。
他的脚扭伤不算严重,却因为伤后过度使用导致之后两天几乎不能行走。他没有去学校,将自己关在房间复习,可他根本无法做到投入,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休养近一个星期,方识晨再次回到学校,人也肉眼可见瘦了许多。
课间余博衍去接水,他给方识晨带了小吃,回来时,这人不知已经出神多久。
“还在想你爸爸的事吗?”
他回过神却还是呆呆的,“嗯,我总觉得他身体不好,但他什么都不说,我去问秦医生,结果也只说是操劳过度……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昨天他又在凌晨十二点出门了,这次也不知道多久才回来。”
余博衍轻抚他的背脊安慰:“他不愿说你也别多想,还有不到一个月考试,一切等结束再说。如果他真的恨我,我可以任由他打骂,实在不行,我争取不出现在他眼前。”
方识晨心软:“衍哥,委屈你了。”
“不委屈。”余博衍从课桌下握住他的手:“当务之急先考试,其他的先不想知道吗?”
“嗯……”他乖乖点头答应。
余博衍看着他日渐沉默、消瘦,心里着急却于事无补。只能每天守候着他复习。
放学后方识晨坚持回家陪爷爷,他也不勉强,将人送上车后再独自离去。
余博衍安慰自己,只要他们还在一起,没有什么困难是不可解决的……
时光流转,夏季的空气也越来越燥热,沉浸在学习中的方识晨状态却一天比一天好。
他凭借数学竞赛已经获得好几所国内优秀大学的橄榄枝,但他依然选择参加高考,他的目标是首都大学建筑系。
经过连续多日的炙烤,高考那两日却是很不错的阴天。
不过最忙碌的反而是余博衍,他主动要求担任方识晨的接送、做饭、防中暑工作。
方文宏忙得没有时间顾及,方识晨便打发了李叔,任由余博衍操劳。
第一天早上清风徐徐,方识晨没有任何紧张,进考场学校前,他主动拉住余博衍的手,自信满满:“衍哥,等我。”
余博衍给他一个拥抱,“等你!”
他也紧紧回抱,接着很快松开,和人道别后毅然决然、抬头挺胸地走了进去。
余博衍看着他清瘦却挺拔的背影,很多焦虑在那一刻顿然消失,曾经最担心的异地恋竟也释怀许多。他开始相信方识晨对他的爱和忠诚,就像他相信对方考试一定能行一样。
余博衍承认自己太爱方识晨,如今两人之间存在巨大阻碍,他担心方识晨不够爱他、无法为他坚持从而放弃他们的感情。
可在考场送别那一刻,他的恋人是那样卓越、坦荡、让他骄傲!
他也第一次学会放下焦虑……
考试期间余博衍始终坚定陪伴、默默守候,直到最后一堂考试结束,下午雨后的天空澄澈如洗,新阳温柔绚烂。
方识晨走出校园,第一眼便看见大门口的余博衍,正如每一堂结束出来那样,高大健壮的人站在最显眼的位置、坚硬又温柔。
他不顾周围还有其他家长,直接跑上前拉住余博衍的手。对方照常接过他的东西、然后更紧地回握他。
“这兄弟两感情真好……”
“哥哥好帅,弟弟也很正……”
各种议论、猜测此起彼伏,他们都不在意,只是牵着手慢慢离开。
到达停车点后,余博衍给他戴好头盔,“辛苦了,老公带你去个好地方!”
方识晨很高兴:“不辛苦,我只是动动脑子,老公更辛苦!”
听他如此说,余博衍快速将戴好的头盔松开取下,随后将人拥入怀中自然亲吻。
停车点不乏来来往往的人,方识晨下意识担心,好在这人很快松开、继续给他戴头盔。
“吓我一跳!”
余博衍不以为然:“你还有一个月成年,而我已经成年了,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像其他情侣那样?不过是亲一口而已,你放心,我看着没什么人才亲你的。”
方识晨没有怪他:“只是有些突然,而且这边好歹是中学……以后我去欧洲找你,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在大街上亲吻。”说完又忍不住脸颊发烫。
余博衍高兴笑起来,虽然方识晨带着头盔,但他能想象这人已经通红的脸蛋。“真不错,已经开始学着给老公画饼了。”
“这怎么叫画饼?”他不服:“那你说,你吃不吃吧!”
余博衍愈发高兴,他让方识晨上车坐好、抱住他的腰。“吃!我就靠着这些饼充饥呢!”
“嘿嘿……”
方识晨也高兴,奋斗数载今日总算摘得果实。虽然还未出结果,好歹能松一口气,更重要的是,他终于可以放肆的和余博衍在城市穿梭。
早上下了雨,不过夏季的太阳永远炙热,出来一会儿便将湿漉漉的大地烘干。
方识晨坐在余博衍后座,路上风驰电掣,阵阵清风不断从身边拂过,衣摆、袖口也随风不断飞舞。
高架桥上,机车的轰鸣声和气流冲击声不断交织,他趴在余博衍背上,甩掉一切紧张、忧虑,连愈发火热的阳光都让他觉得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