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这样想着,但这话肯定不能这样说,那江修齐就选择了装不知道。
江修齐很是大方地将自己的手掌递给了易阳,让他看着自己的手掌,那洁白的掌心,让易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是我多心了吧。
易阳的嘴巴抿起,松开了江修齐的手腕。
被绑在横梁上的女鬼眼睛瞪大着看着房间内,大人与那小道士的交流,垂在半空中的浓密黑发,逐渐延长起来,慢慢地在向两人方位靠近。
可她的头发还没有垂下来多久,缠住她身体的黑布突然又收紧了不少。
<虽然我不是很看得上你的修为,但是你执意送过来,我也没有不收的道理。>
毕竟屋子里还有一个尸体还要收拾,易阳决定先让江修齐站在房间的一个角落等他。
“你就在那边等着,不要过来。”江修齐点了点头,一脸乖巧的模样。
看见他点了头,易阳才开始进行下一步。
张老头的的小民房里最不缺的祭奠死人的玩意,易阳在家里晃悠了几圈,筹备入葬的东西也就凑个差不多了。
棺材的颜色是有讲究的,分为红白黑黄金五种。像爷爷那种横死的人一般用的就是黑棺,黑属玄水,能镇煞,防止爷爷死后成厉鬼祸害人间。
易阳的神情专注,心无旁骛地给这黑棺进行最后的打理。
慢慢地,在易阳的手下,穿戴整齐的张老头,就这样被他送进了黑棺里。
看着易阳背对着自己,角落里的江修齐也就收起了自己脸上那委屈模样,眼睛盯着身前易阳的一举一动,不时上下打量一番。
虽然在原剧情中,他就对易阳的性格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但男主那憨厚的性格,还是让他觉得很有趣。
之前还对自己样貌过于阴柔所产生的嫌弃,现在江修齐还有些庆幸,要不是这张脸自带惹人怜爱的属性,男主还不一定这么好忽悠呢。
把棺椁盖好,易阳自然也就将有了精力去处理蹲在房间角落画圈圈的江修齐。
“你继续在这等着,我把床收拾好了,再叫你。”
男主都这样说了,那江修齐也不好继续装委屈,只能继续等着啰。
<你要是乖乖地待到早上,我可以考虑放你走。>
趁易阳回过头去,收拾床铺,江修齐也结束了对泥地的折腾,分出点心思去和被自己束缚住的女鬼谈谈。
那女鬼显然还想挣扎一下:<可是,大人……>
“床收拾好了。”易阳可听不见江修齐与女鬼之间的对话,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发言刚好打断了女鬼接下来的话,“今晚就先麻烦你和我将就一会了,明天我会和村长说帮你找份帮工的。”
易阳神色淡然,似乎并没有因为收敛爷爷的尸体而受到什么影响。
小道士都收拾好了,江修齐那肯定就顺着杆子往上扒啊。在易阳的示意下,然后就让他睡床里面,易阳睡在床外面。
房子到底还是老房子了,就算易阳为了让小公子睡得好一点把被子垫在下面,那床还是睡得有些硌人。
江修齐把头偏了过去,就看见在自己隔壁和衣而睡的易阳。
易阳那张脸闭上眼睛之后,已经看不出剑眉星目的架势,不过倒是能从眉骨的框架中看出这人的周正帅气。
易阳的怀里紧紧抱着那把桃木剑,江修齐就这样看着易阳,借着月光与微弱的烛光,江修齐依稀从那浓密的睫毛下面看出些许银光。
他的手覆在银光的那一处,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湿意,终究还是小孩子啊,唯一的亲人过世他又怎能不伤心。
“好好睡一觉吧。”一团黑雾侵蚀着江修齐伸出来的指尖,再顺着指尖的方向,没入易阳的头发里面。
阴气入脑,一般都是做噩梦,但有江修齐把控着,这噩梦只能让易阳睡得更香而已。
江修齐侧卧在床上,用右手撑着自己的身子,左手轻搭在易阳的肩上,指尖挑起一缕易阳没束进冠里的发丝,指腹摩挲着。
他就这样看着手上的发丝,看着易阳的眼底……有着同样的晦暗。
<大人,你为什么不让我吃掉他!吃掉这个道士,让我吃掉那一个道士吧!>
此刻捆在横梁上的女鬼还在不停的怨恨喊着,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她头上的黑发不停的生长着,叫嚣着她对易阳血肉的渴望,不少疯狂生长的黑发在此时甚至从江修齐覆盖在她身上的黑布上挣扎出来。
只不过那团黑布异常坚韧,白衣女鬼身上的黑气还在不断的冒出来,但并没有损害到黑布分毫。
易阳早就被送入的深度睡眠的模式,那江修齐也没有必要像之前一样的以口型和那白衣女鬼说话。
“我养了十多年,你这一句想吃就从我手底下抢人,你这想得也太美了吧。”
江修齐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响起,阴柔的声音每一次断句带来的停顿都能让房间里那盏点着的微弱烛火几乎湮灭,又颤颤巍巍的燃起。
这语调与刚刚江修齐和易阳对话时的相比,还要缓慢,也更加的平静。
<大人!让我吃掉他!>
<大人!>
<让我吃掉他,大人!>
横梁上传来女子哀怨凄厉的声音,浓重的阴气袭向两人,若躺在床上的那两人是寻常百姓,早就被这一股阴气绞得血肉模糊。
但江修齐脸上的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他只是分了一缕眼神给横梁上的女鬼。
“班门弄斧。”短短的四个字从江修齐的口中略带轻蔑的吐出,就决定了横梁上那个女鬼的结局。
那些乌泱泱女人头发从黑布中挣扎出来没有一秒,就被更加厚重大量的黑布盖上,女鬼爆发出来的黑气,瞬间被一股强大到无法抵抗的阴气包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