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白校服29
做……过分了吗?
他生气了吗?
第一次见他被气哭了,平常惹恼生气都凶巴巴的挠人。
像炸毛小猫挠伤他一点还好,这样还能知道是在生他的气,抱在一起,打起来,不小心弄伤他,报复他,打了累了就又和好了。
可是林行知哭了,他就一点办法都没了。因为林行知哭不仅仅是在生陆远的气,而且看起来像是在怪自己,无可奈何自己没有任何办法解决这件事出来的难受。
陆远心里泛着酸水,莫名奇妙的酸涩。
在班上只是吓吓同学还好,重点是累积好多次的打架事件,班主任已经有所察觉了。这个星期林行知已经跟外校二中的人打第二次架了,回来要不是他晚上睡觉,不小心碰到林行知到腰,他才掀开看,腰上一片淤青,明显是拳头的撞击过来的痕迹。
眉毛上面还有指甲的划痕没消,什么原因没有说,问了,林行知也没什么好脾气地说少管。
男孩子哭跟女孩子哭其实没有什么区别,林行知哭的闷闷的,从喉咙里冒出来的话带着浓重的鼻音,每个字符都被悲伤清润着,他不舍得打断他的发泄,但也不想让他继续流眼泪。
平常有人哭哭啼啼,他看都懒得看,直想翻白眼。可现在心上人流眼泪了,游刃有余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陆远愣坐在地上,手指蹭到地板上林行知滴落下来的泪水,滚烫冷却陆远手指并在一起蹭了蹭。他转头看到玄关的鞋,那双泛黄的回力白布鞋还在原地——林行知没穿鞋!
陆远拎着鞋子,立马跑了出去。
傻子吗?!外头的路都是坑坑洼洼的水泥地,巷口街道边边堆过那么多垃圾,真是不怕弄伤脚吗?!
笨死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但林行知一点影子都瞧不见。狭窄的巷子里,老城区的老房子,拥挤在狭窄的偏远领地里。地上黑黝黝一片,时不时有只巨大的老鼠从头顶错综复杂的电线上跑过去。陆远拎着鞋子,额头上满是汗。他跑过去的时候,突然咔嚓踩碎了路旁的什么垃圾。
仔细一看是绿色的酒瓶子碎片从塑料袋里跑出来了,被之前经过的无数双脚走来走去,零零碎碎的在铺在地上。这里的垃圾,隔许久才有人来清理,有时候根本没有人清理。陆远看着地上反光的碎玻璃,冷汗都下来了,他希望林行知没有走过这个地方。
可惜,他的希望没用。
他在前面看到一瘸一拐的林行知靠着墙在往外走。他冲上去,一把抱住林行知在,怒不可恕地张口骂:“笨死了,吵架要哭,要跑,离家出走鞋要穿吧,逞什么能。苦肉计是吧,你非要惹我生气,惹我心疼是吧。疼不知道停下来,给我打个电话吗?!”
一句句像是拷问抱着的人,林行知背对着他,挣扎开陆远的臂弯,双脚不断踢打:“滚,少管我,你他娘以为你是谁!管着管那,烦不烦!”
“我他妈是你谁,林行知,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他妈是你正儿八经告了白的男朋友。我不关心你,不担心你,我做你什么男朋友啊。你要吵架,你要哭,你要骂,要打,冲我来啊,弄伤自己算什么,我心疼啊,你非得这么故意折磨我是不是?!你明明就不想说滚,你明明就想我跟上来,想我来哄哄你,让我给个台阶来和好。说是嫌我烦,其实挺喜欢我关心你吧,长个嘴巴是为了说清楚话,明不明白?”
林行知看着陆远生气的脸,黑框眼镜后面失去平日理智的眼睛。他哭因为自己难过,无奈和无能。
因为喜欢,就是因为这该死的喜欢,不舍得的事情多了起来,果断变得拖泥带水。
他原先打起架来从不在什么身外之物,哪里有伤他都觉得无所谓,因为挥拳是为了保护自己,让别人向自己臣服。可是陆远一来,他就开始在打架时候时刻提醒自己要躲过那些攻击,但不可能没有伤,被打中也要时刻注意不能被发现伤口。
但陆远这个狐狸,怎么样都能发现,根本藏不住。
陆远看见那些伤的表情被变得凝重,平日那种轻松就会消失,他不希望看见这样的表情。
有了喜欢的人,这就惹得他担心的事情多了起来,陆远为了他好,不想让他受伤,想改变他在学校的人际关系,想让他好起来。可他不舍得,不舍得陆远为了给他的冲动给别人低头,被别人为难。
第三次打架的时候,是群架,划分场地问题。活动场地是林行知原先朋友那边一开始就占有的,朋友喊他来帮忙,林行知真是朋友有什么忙都不拒绝。
陆远嘲笑他是绿林好汉,《水浒传》里的百个英雄都不如他。林行知没理他的阴阳怪气,依旧我行我素,该打就打,就是更要藏着掖着点。
那个时候,场地都是靠打出来占领的,谁用谁老大,上一次就是林行知赢了才占到,可惜对面换带头的人了,又要来挑事。
陆远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风声,赶在最开始两边交锋的时候,先是拖时间过来劝架,好声好气地说替林行知来协商解决问题。
对面那人说是好好谈谈,陆远一靠近就被打了一拳在身上,林行知愤怒的眼红,忍不住要冲上去还一拳。陆远让阿旺拉着林行知,拉远些,离开这一个圈,别让他掺和进来,不能被老师看到。
那人扯着陆远的领子说小兔崽子少在这里出头,让林行知来。这时候正好拖够时间,老师主任都来了。陆远笑了笑,趁机大喊打人了,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