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白校服17
林行知无奈地抿了抿嘴说:“您是伤着脑袋,不是断了手吧?”
陆远晃了晃脑袋说:“诶哟诶哟,脑子疼到神经了,可能神经被砸坏了,链接不起来,怎么办,手动不起来了。”
林行知虽然读书少了些,陆远这些一听就是胡扯。他拿起勺子给陆远挖了一勺绵软浸润着满满秘制酱料的猪脑花,嫌弃地伸手到陆远的嘴边说:“你啊,别瞎鸡巴扯蛋,不要咒自己,记着啊,这种话少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张嘴。”
陆远听话地点了点头,吃进林行之喂过来的勺子。他的手拉住林行知突出一点关节的手腕,轻轻拉扯一下,带着林行知往他那边走,林行知顺从地往那边探的身子越来越多。
陆远松开嘴,不舍得松开手,林行知期待着陆远的表情。两人对望着,一个盼望对方能久久停留在他眼前,一个期望着对方能因自己做的一道菜好吃而高兴一晚。
陆远在注视下,开始仔细地尝着嘴里的猪脑花,细腻绵软,舌头咬破后就爆破出烫嘴的汁水在口腔中翻滚,烫着舌头嗦气,舌头难以忍受弹跳起,但不舍得放弃这块到嘴的软肉。
舌头烫过后适应,鲜辣的酱汁味道萦绕在舌苔上,大牙门连同后槽牙咀嚼拉扯这块蛋白质,粘稠带有些许嚼劲,在舌头上碾开,好似胶着感,慢慢回味带着一些沙沙的颗粒感,回味无穷,牙齿舌头同时被烤猪脑花满足。
陆远嚼着嚼着,眼睛慢慢睁大,舔了舔嘴唇说:“好吃!”
林行知可高兴有人夸他烧烤烤得好,不自觉地笑起来,还要装作一点不高兴说:“啊,也没有多好吃吧,真的好吃吗?”
“真的好吃,我形容不出来,明明看起来很怪,但真的尝起来不奇怪,味道太绝了,嗯嗯再来一口。”
陆远歪头提示他还要,林行知忍不住高兴,忘乎所以起来。不自觉地想到早读时候,陆远在他旁边经过时候,带全班领朗读古诗的声音——“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他不太记得句子翻译的深层含义,他仅仅被陆远真心夸那一句,真似那几句的表面意思般。
飘飘乎,如要登仙般,乐得紧。
他忍着上勾的嘴角,他得心应手地继续喂陆远,一口两口,陆远坐姿依旧端正,笑得可爱,眼睛在大棚上端的吊灯照得闪耀,嘴巴被辣得红了,不自觉地舔唇。
林行知才想起那瓶被冷漠许久的可乐,冷凝水湿了一个底。
他恍惚间,心虚起来,回过神来想到他跟陆远之间的距离问题。他的手腕只要一递过来,陆远就要握住他的手腕,之前没有感受到的触摸热感瞬间上来了。
林行知轻轻地挣开陆远的手:“诶,嘴都辣红了,给你开瓶饮料。”
“不想喝可乐,我想喝工业拉格。”
“什么工业拉格?说人话。”
“就那些桌子上的燕京雪花啤酒。”
林行知轻哼了一声,明了陆远欺负他不懂那些洋玩意起的名字,立马撬开可乐瓶起身,放在陆远面前,T恤有些大,凑近到陆远面前低下身说:“小远啊,未成年禁止喝酒。”
林行知说完从后厨拿来一盘炒田螺,丢给陆远筷子。再顺手地从旁边的篮筐里拿出绿瓶子的啤酒接着说:“看着哥喝给你看吧。”
幼稚——陆远眯眼笑了笑想,回味刚刚林行知低下身时候的看见的胸衣,线条潜入胸衣内,又是纯白色的呢。他脸热起来,看向别处咳嗽一声,忍耐片刻,咽了咽口水,盯着林行知的行迹,喉结上下滑动。
他完全不惧怕林行知来欺他未成年,他探过身,给林行知整理好衣服。在林行知疑惑的表情下他拿过可乐瓶,对着正在倒酒说:“哥,刚刚我看见了,纯白色的是吗?”
林行知听了这句话,立马“咚!”的一声放下酒瓶,立马弯腰,害怕地看向四周。
“你你你......不准说出来!”林行知羞得耳朵都红透了。
陆远灌了一口可乐,试图消去喉咙间躁动不安的热气。他敲了敲木桌,将大拇指和食指圈起一个圈,靠近嘴唇,伸出一小截舌头到手指圈里头,舌头浅浅伸进去一点,又退出来,小声做嘴型说:“哥你跟未成年做过这个呢。”
林行知立马意会到陆远的意思,害羞到一股热血涌上脑子,将啤酒推了过去:“给你喝,成了吧!”
陆远点到即止,看着林行知被自己撕破伪装,被自己羞辱调戏一番,破坏美的兴奋与得意。他自然地拿过酒瓶来给自己的玻璃杯倒酒,在国外什么啤的洋的没喝过,林行知还当他三好学生学习委员呢,他不禁笑了笑,拿起酒杯甜甜地说:“谢谢哥。”
林行知气得说不出话来,不知羞还是恼,大抵两者都有。斗不赢陆远,心里骂了一句小兔崽子,不理他,自己吃起田螺起来。陆远拿起筷子发现盘子里的田螺和紫苏格外的多。他悄悄探头去看隔壁桌,比他整整少了一半,多得夸张了些,快溢出白色瓷盘子了。
他用嘴吸嘬了一下问:“怎么好像平常多了些。”是多了很多。
“有吗,没吧,每次给你炒的不都是这么多吗?”
林行知晓得陆远喜欢吃他做的炒田螺,还特爱吃里面的紫苏。他点起煤气,做的时候,想着再加一点吧,小孩长身体呢——再加一点,再加一点,加多出一半来。林行知装傻太拙劣,陆远一眼便瞧出来了,说怎么今儿炒田螺这么快就告罄了,敢情留了这么多给自己。
陆远心里甜得厉害,用筷子夹起,认真地吸嘬螺蛳肉,但怎么吸不出来,只好动用牙签挑出来,被林行知逮着机会嘲笑说他舌头和嘴不够厉害。
陆远点了点头,用旁的抽纸擦干净手,眼睛笑起来,他看着林行知:“我的嘴巴和舌头厉不厉害,哥不知道吗?”
林行知立马挎下脸,拿过陆远的酒杯,狠狠地灌下一杯啤酒,一敲桌子,一字一顿说:“一、点、也、不、厉、害!”
“那等会回去再体验一下,再来评价一番怎么样?”陆远重新倒了杯酒。
林行知每次都在大排档吹自己能一晚上干一箱啤酒,被人邀请喝了两三杯,面上没事,还能跟客人说说笑笑一会,等回到家,立马就醉倒睡着,典型的一瓶倒,说瞎话不打草稿。现在他也只是在陆远面前撑着自己成年的假架子。
林行知再次抢过一杯酒,闭眼喝下去,啤酒轻微的苦涩和辛辣冲击味觉和喉咙,清爽的微痛后留在喉咙里一阵热,嘴巴不过脑,想着绝对不输给未成年说狠话:“好啊,回去等你来试试。”
陆远给他擦了擦嘴巴上的泡沫,手指放在自己唇边,舔舐干净,抬眸笑着说:“哥,说话算话。”
林行知追悔莫及,他刚刚说得什么话,怎么还给陆远这样的机会呢?
他咬了咬唇,继续拿过杯子猛地喝完第三杯,眼前开始晃起来,灯光开始朦胧的涣散,鼻子吐出热气,脑子迟钝起来,反应速度减慢。陆远食指摸上他的手指,调皮捣蛋地勾一勾手指,玩够了就再滑到他缠着藤蔓的黑色纹身的手臂上,顺着线条手指抚摸,好似心肠极好的,轻声问他没事吧。
林行知没有回避,甩甩头,喝酒壮胆,他反而能直视看向陆远眼睛。因为酒精潮湿了眼,潮湿了嘴唇,口舌生津。